不论是心还是身体,她都要支持不住,痛得快要窒息!
“唔。”干裂的唇间吐出一抹声音,轻微的好似空气中幽灵的叹息。
“思恋,思恋!”低沉浓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熟悉,也好陌生,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听过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万般沉重的抬起眼皮,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当眼皮抬起时,她看到了一张疲惫但不失俊美的脸和一双异常焦灼凄迷的眼眸,朝阳照在她的身上,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
“你……是……谁?”
是她的错觉吗?为何眼前的男人是复杂的眸子里有着难以名状的喜悦,同时也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茫然的大眼睛里是一片雾蒙蒙的茫然,看在清寒的眼里是五味杂陈。
安沐想自己一定是失聪了,甚至完全失去了思考和理解能力,否则这个眼中一片茫然的女人怎么会是思恋?
这是那个聪明机灵的思恋会说出来的话吗?那个含笑坚强的思恋说出来的话吗?
为什么他一点也听不懂?
她说,你是谁?
你是谁?
呵呵,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能告诉她,他是谁吗?
他能说他是强上她的男人?
不,他不能说,所有他选择了最安全的答案。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安沐呀!”
我是安沐呀!只是一个名字,没有任何身份的注解。
“你是……安沐,我又……是谁?”
脑袋胀痛的快要爆裂,她想将脑子中的一团乱麻理清,可是越理越乱,最后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失忆,这两个字眼突然间冒出他的心中,有种微微惆怅的情绪在瞬间弥漫在心。
她忘了他了吗?忘了曾经的情仇爱恨了吗?
被遗忘的痛,刺进他的心,他原来至于她,是这般可以随意忘记的人。
他赶紧定定神,恢复神智,这样其实也很好,他们的开始就是一种灾难,不如就趁此机会,重来一次。
这一次就让他用全身心去投入,去保护她。
他以为他没有了心,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在乎哪个女人了,却原来他的在乎被他隐藏到心底最深的角落,可见到她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的时候,如火山般爆发出来。
他才发现,原来他对她是在乎已经如斯深刻,深入到他每一寸的骨髓里。
是的,他很在乎很在乎她。
就像鱼儿在乎河流,鸟儿在乎天空,他就是这般的在乎她。
看着她,他不能移动心神,不能呼吸空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就觉得好幸福。
原来这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在乎。
他终于知道在乎原来是这样的模样,让人痛,让人喜,让人成仙,让人入魔。
“嗯,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娇弱的声音带着惶恐,如秋天的落叶,萧瑟颤抖。
无助的姿态又一次刺痛安沐的心,他情不自禁的伸手缓缓地拂过她小巧精致地脸庞,却如被火烫伤般,飞快地缩回。
心犹如被人掐住,有种生刻骨铭心的痛,更有呼吸不畅的苦。
思恋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黯然叹气:“原来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安沐的手,不自觉的在裤子的口袋里握紧,隔着布料刺进大腿的肉里,用力,疼痛,他的身体也一点点颤抖起来,纵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压抑,咬牙的齿缝间也发出僵硬的摩擦音,一字一字,字字如珠:“你叫思恋,是我的女人。”
说完,他阴骛的眼细细观察她每一个动作,哪怕是她一丝的动作,他都不愿意错过,心到了喉咙的边口,但却努力保持镇定,掩饰的极好,耐心地等候着她的回答。
谎话就这样脱口而出,甚至没有来的及思考,就这样吐露出来,好似心中长久以来的期盼,在这一刻得到实现。
我的女人,四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在他的心坎盘旋,好似加了蜂蜜的咖啡,丝丝苦,丝丝甜。
这是谎言,让他心痛到极顶的谎言,想他安沐什么时候已经卑微到要用谎言留住女人了?
却在谎言背后,痛的背后,看到喜悦的影子,原来这女孩真的对于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我是你的女人?”
她拧起了细细的眉,这种感觉好不真实,她怎么会是这男人的女人?他不会是骗她的吧!
但是他眼里的焦急是那样的真实,担心是那样的实在,她能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种类似在乎的东西流淌。
反反复复,思绪万千,她最终选择了相信他的话,这样一个不凡的男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费这样的心力。
“是,你是我的女人。”
思恋的心思都反映在她那张剔透的面容上,让安沐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相信就好,相信就好,他甚至在心中感谢上苍的仁慈,让她活了下来,给了他认清自己的机会。
是真的,这一个多月来,他过的很不好,非常的不好,他娶妻了,他有了新欢,却发现那些女人根本无法替代她的影子,他努力的寻欢作乐,却发现到最后只剩下更深的落寞。
曾经,他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在乎,所以在看到她与那个记忆中的天敌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阴霾着脸走开了,原以为这辈子再不会相见,谁知道却又再次相见,他一直被想念苦苦煎熬,而她则进了医院抢救,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
他惊了,他怕了,那个笑的很清纯的少女,像是薄荷一样可以甘甜的女人就这样从他的生命中淡出了吗,这不是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只是,为什么,却是突然有了一种不舍的感觉,更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于是,经过一番挣扎,他还是来了,守在她的床前,一步也不敢离开,就这样一守就是三天。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好,他只想好好的抓住她,让她在他的视线里停留。
他知道他这样做不对,可是这是唯一能留下她的方法,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死过一次的人,有多坚强,若是他实话实说,只怕这小女人此生都不会再见他,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