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这身子真的坏了,总是这般的冷热交替,冰寒两重天,好难受,身子沉重的动弹都变得困难。
思恋吃力地睁大了双眼,唇不停的开合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没有人看到她澄清的眸子已经散漫的毫无光泽。
“看,那边有一个人……”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一个妖媚的声音。
“别管她,小亲亲,咱们还是早点解决咱们的事吧!”耳边竟然闪过几许熟悉的声音,一贯的暧昧,好像她那个名义上的爸爸,只是,她却也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觉得冷。
第直到再一次的睁开了双眼,鼻尖闻到的是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破旧的墙,破旧的被子,破旧的家具,破旧的一切,她曾经居住了十五年的地方。
她空洞的一笑,兜了一圈,她又回来了,上一次,她被抵押给一贯恶魔的男人,那么,下一次,他们又会将抵押给谁?
对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她没有任何的留恋,她也不以为他们会好心的救她一命。
十五年前,他们不过是一响贪欢,两只小蝌蚪激情相遇,随意为之,就要她用肉身去偿还他们的恩情,这次,他们怎么会忘记要她报恩?毕竟大雨中带回她,可比尚床来的困难。
她至于他们不过是激情下的后遗症,没有情,没有爱,有点只是厌恶和麻木。
“你醒了!”她转头,看到了一张憔悴的脸。
这女人永远是一张憔悴的脸,在她能记得她的脸的时候,就是这般,现在还是这般。
思恋有的时候,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悲,却从来不曾同情她,所谓可悲之人何尝不是可恨之人,身为女人,自己不知道珍惜自己,你怎么期盼男人会珍惜你。女人自己就已经委屈自己了,男人自然会委屈你。
“嗯!”她浅浅的应答一声,对张丽,她早已无话可说,能为了那样人渣的男人将自己的腰弯到这样的地步,这女人也算的奇葩!
“回来就好,不要担心,温度已经降下去了。”张丽看着她空洞无神的眼神,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痴躺在雨中等死,她应该很痛苦吧。
张丽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思恋也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再说什么了,她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生养之恩,她已经用身体偿还了,她与他们早已陌生。
思恋摇头,疲惫的闭了双眼,也阻隔了一切,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她不想和张丽解释什么,在她舍弃她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经形同陌路,有些痛,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何况,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张丽微微的一叹息,看了看思恋苍白的脸色,然后离开,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时间寂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待到,张丽的脚步声远去,思恋睁开了双眼,眼角的泪水汇成了一条小溪一般,一滴,两滴,冰冷的泪就这样的顺着她的脸落下,沾上破旧的枕头,瞬间的消失。
一室冷漠,一地破碎。
清素的面容落上一层淡淡苍白的光,睁大的双眼中没有任何的光泽,她伸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咬着唇,半天后,她才缓缓地放下了手。
突然间,有种想要疯狂大笑的冲动,没有道歉,没有丝毫的歉意,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以为张丽至少会和她说些什么,至少愿意告诉她,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她的难过,她的后悔,可是这女人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似乎自己的死活与她根本无关系。
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女人,难道她的世界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吗?她这个女儿对她来说,真的就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后遗症吗?
她到底是什么,对这个女人来说,到底算什么?
难道十月怀胎,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吗?
难道牙牙学语的日子,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喜悦吗?
难道,除了那个男人,这个世界就没有这个女人在意的人了吗?
她们是母女呀,人不是说世上最亲莫过于母女,为何这个女人连一丁点的温情都不愿意给她?
难道舍弃她,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吗?她真的在午夜梦回时,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这个女人不是她的母亲,定然不是她的母亲,世上没有哪一个母亲如同她这般,冷血冷情。
思恋此刻觉得,自己和张丽必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因为她对自己毫无亲情而言。
擦干泪,不想再哭,她的眼泪已经不再珍贵。
那个记忆中告诉她,眼泪是珍珠的天使,也不能再给她温暖了,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要好好爱惜自己。
当这个世界没有在乎你的人以后,你更要加倍的在乎自己。
然哥哥,你看,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转头看到床头的闹钟,红色醒目的日期,让她才知道,原来,她已经睡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七天,整整七天,而这七天后,她又回到那个不正常的家里。
她不知道在这里,还会有什么样的噩梦等着她?
一个月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丽对她心中有愧,还是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一个月来很少和她说话,当然,即使她说了,思恋也一直是装聋作哑,而那个叫做爸爸的男人,依旧从来没有出现。
思恋觉得所有慈母的形象,张丽已经不适合扮演了,而自己也懒得看她蹩脚的演技,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他们索求的回报。
思恋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她还有什么,不过是一条命了,他们要是愿意拿去,自己又何必舍不得?
她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总是低下了头,无声无息,就是呼吸也是轻轻的,似乎是除了呼吸这种本能,她已经什么也不能做了,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除了呼吸,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