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讶异的抬眸,看到聂雪儿挽着欧阳晓武出现在眼前,她一愣,清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背部一僵,不自觉的站起身,有些无措的站着,嘴角僵硬的微微扯开。
欧阳晓武和聂雪儿走近了几步,几乎与她面对面的站着,所不同的,他们是并肩而立,而她显得有些孤单,程池倚着栏杆黑眸闪了一下,俊美无铸的脸上平静如水。
“林涵,好久不见了,你好么?”欧阳晓武薄唇勾起,沉声说道,笑容像暖阳般和煦。一个多月没见,一见面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笑着。
林涵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微握的掌心处指甲嵌入肉中,关节处微微泛白,她扯着嘴角笑道:“很好啊,谢谢关心。”语气里透出淡漠的疏离,她低下头,嘴角苦涩的勾起。就算不好,也不会让你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问,难道离开了你,我就会活不下去么?欧阳晓武,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她长睫一眨,把氤氲的水汽努力逼回眼眶。
“这位是?”聂雪儿明丽的声音再度响起,看到程池的一瞬,她的眸子一亮,长得这么阳刚又俊美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欧阳晓武顺着聂雪儿的视线看了过去,见程池慵懒的倚着栏杆,他探询的眸光转向林涵。
对上他的眸光,林涵微微怔忪,刚想开口说她和程池的关系,转念一想,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于是抿唇不语。
“你们……”聂雪儿蠕动着薄唇,暗示性的欲言又止,眸子却凝着欧阳晓武的脸,看到他猛然缩紧的黑眸,她恨不得马上把林涵和程池的关系坐实,好从此了却后顾之忧。果然,她在他心里还是有重量的,除了歉疚,还有其他的情愫,聂雪儿心一紧,红唇委屈的嘟了起来。
程池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分开交叠的长腿走了过来,站在林涵身边,大掌扣上她轻盈的腰,微微侧头望着她绝美的脸,迷人的嗓音沉沉的道:“涵涵宝贝,怎么不介绍介绍你的朋友?”
他碰到她的一瞬,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听到他叫她涵涵宝贝,她惊诧的瞪大了美眸看着他略带笑意的脸,美眸里闪过一丝惊愕。
望着林涵腰上的手掌,欧阳晓武忽觉眼睛微微生疼,胸口窜上一股冷气,才不过离婚一个多月,她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么?胸前微微疼痛,他抿着薄唇,眉宇间蓄着难以置信之色。聂雪儿则是一脸惊讶,看来这个离婚女人的魅力还不小嘛。
把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林涵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决意接受程池的好意演一场戏码。
她反手主动挽着程池的臂膀,用亲热而热络的语气道:“池,这是欧阳集团的总裁,我的前夫,这位是聂小姐。”
前夫?程池漆黑如潭的瞳仁猛地一缩,原来她结过婚!
欧阳晓武浓密的眉毛紧紧拧起,心好像被魔鬼的手伸进去揪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带着些微的疼痛,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脸上的神色变化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介绍完欧阳晓武和聂雪儿,林涵适时顿住,她并不打算向他们介绍程池,这是她自己的事,无谓把程池牵扯进来,他帮她的已经够多了。她不禁转过头看了程池一眼,却正对上程池闪着复杂意味的眸光,眸光相对,他们两人挽在一起看起来身高比例又恰到好处,仿若金童玉女一般动人心魄。
欧阳晓武呼吸一窒,心头似乎被重石压住了一样,他宽阔的肩膀猛烈地震颤了一下,眼眶干干的凝视着十分登对的两人,心头升起无可名状的妒意。
靡靡的音乐低低的流淌着,仿佛情人间的低喃。
林涵如蝉翼般的长睫眨了一眨,敛下眼睑,硬是把眸光从程池脸上移开,她转眸看着欧阳晓武,扯开一笑问道:“爸妈,不,令尊令堂还好吧?”
听到爸妈两字,欧阳晓武一鄂,眸光闪过一丝惊喜,却又在听到令尊令堂之后,眸子黯淡了下来,嘴角讥诮的勾起,是啊,都已经离婚了,她的称呼没错,只是听得他心里隐隐作痛,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淡淡的答道:“还是老样子,爸忙着写书,妈一有空就约那些老太太打打麻将,逛逛街。”
“是么?”林涵有些茫然的扯唇冷笑,离了她,欧阳家还是欧阳家,不会因她有任何的改变。心里一凉,她的表情添上了几分冷冽,似乎很不愿看见他们的样子。
欧阳晓武呼吸一窒,猛然间,她当初离开欧阳家时的一些话就像从过滤器中被过滤出来一样回荡在耳边。
欧阳先生,从此,我们之间,楚河汉界,永不相干,终其一生,老死不相往来。
我再也不再爱你了,离婚之后,我早晚还是会爱上别的人,但还是谢谢你曾经送给我的回忆。
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是上辈子,他们之间已经离的这么远了么?明明就站在面前,两颗心却已相隔千里。
欧阳晓武的喉头紧窒,心好像被重锤狠狠的敲了一记,惶然想起她从前的诸般可爱,点点滴滴都比三年之前甚或更远之前聂雪儿带给他的强烈而清晰。
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布着微微的血丝,但是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仿若溺水的人抓不到任何物体的无助。
心,蓦地疼的无法呼吸。
原来,他爱她……
欧阳晓武痛楚的闭上眼睛,干涩的眼睛很酸,一缕湿热的液体慢慢的浮上了他闭着的双眸。
林涵的心微微抽痛,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的轻笑,他是真的痛了还是见不得她幸福?心里的荒凉像野草般疯长,或者他是恨她,离婚时拿了他那么大一笔钱,却毫发无损的转眼有了别的男人?或许他觉得她当时所谓的爱他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