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聂雪儿愕然,一口气噎在喉咙,令她无法呼吸。
林涵冷冷一笑:“我倒有个好主意。”她微微倾身,敛正了面色盯凝着聂雪儿道:“要不你也和欧阳晓武离婚,他那么爱你,肯定会给你不止两千万。”说这话的时候,林涵的心猛地一缩,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的扯着唇角。
聂雪儿呼吸一窒,面色微变,低低的吼道:“够了,你以为我借钱是为了自己?我就是为了晓武,他现在面临困难,如果我不帮他,他们家很可能会破产,林涵,念在你们曾经夫妻一场,你帮帮他吧!”聂雪儿低下声音,蓦地腾起身来到林涵面前,她蹲下身,双手猛地握住林涵的手掌。
“晓武……”他怎么了?林涵轻声喃道,眸底流动着一丝清幽的光,略微失神的念着这个名字,蓦地,她抬起头,抽出一只手扫落聂雪儿的手,冷着声音坚定的道:“不帮。”
林涵猛地站起身,红唇勾起讥嘲的一笑,落井下石并非本意,铁石心肠也不是与生俱来,她只是忽然觉得悲伤,居然会是因为钱的原因和他们产生交集。
“聂雪儿,你走吧。”林涵眯了眯眼睛,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聂雪儿倏地拉住林涵的手,沉声说道:“林涵,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晓武有难,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何况……何况他心里一直是有你的,他爱你!”
林涵的背猛地一僵,她抬起头斜睨着聂雪儿,冷扯了下嘴角道:“他爱的不是你么?聂雪儿,什么都可以说,就是别拿个爱字开玩笑,你和我都经受不起。”
“我没有开玩笑。”聂雪儿斩钉截铁的低吼道,她的声音蓦地有些暗沉:“我也是才明白,感情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淡,也会随着岁月的延长越来越浓,爱和不爱,或许都是没有道理的,但事实上,那些原因已经潜伏在里面了。”聂雪儿苦涩的勾了勾嘴角,偏过头看着流光溢彩的地面,幽深的瞳眸里流动着一种破碎的幽光。
林涵微微一鄂,心里泛过一丝凉意,隐约觉得聂雪儿像变了个人似的,眉梢眼角仍然高挑,美丽白皙的脸泛着苍白之色,眼神黯淡无光,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心事,林涵鼻子一酸,恍然间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一股酸涩泛上心头。
“聂雪儿,你走吧,不然我保不准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林涵低低地道,她蓦地收紧小腹,心好像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同情她,不要同情她,你忘了她是破坏你婚姻的罪魁祸首了么?你忘了在医院命悬一线而他们洞房花烛喜乐融融的时光了么?越想越恨,她冷扯了下嘴角,蓦地转身。
聂雪儿讶然抬眸,只瞥见一个冷然的侧影,她整个人有如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心里泛出些许凉意来,她遽然的追了过去,跑得急了,高跟鞋崴掉了一只,她来不及痛呼,皱着眉头拉紧了林涵的手臂,忍着痛,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林涵的眼睛道:“后天,后天下午三点之前,如果错过了这个时间,说什么都是枉然了,我求求你,帮帮晓武吧,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只要你愿意帮他,我会和他离婚,让你们复合,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好么?我发誓!”她说着,扬起了几个手指。
林涵倏地抓住聂雪儿的手指,嘴角勾起讥诮的一笑,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涵,你跟我来。”一把好听的嗓音蓦地叫道,一道英挺的身姿闪现到林涵身边,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干什么?”林涵猛然反握住他的手腕,红唇微微撅起,有些生气的呼了口气,手一挥,挣脱了他的手。
聂雪儿抬起头看去,却见一双湛蓝的眼睛宛如大海一般深邃,男人的面孔像刀削般英俊无铸,他抿了抿薄锐的唇角道:“大哥在外面,你出去见见他行么?”
“不见,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林涵翻了个白眼,漆黑的瞳眸扫了一眼楚慕楠。
聂雪儿诧异的皱了皱眉,眸光略带狠厉的瞟了楚慕楠一眼,该死的,关键的时刻捣什么乱子?
“他都快冻成雪条了,你好歹见他一见。”楚慕楠道,他看着林涵冰冷的面色,腆着笑脸说道:“要不见见润润?可怜的孩子,冻得小脸通红的。”
“他把润润也带来了?”林涵蓦地抬眸,黑眸闪过一缕亮色,她撇了撇嘴角,冷冷的道:“让他带着他儿子滚,别挡着我做生意。”
“林涵。”程池充满磁性的嗓音蓦地响起,明利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轻快的调子,隐隐透着一丝谄媚,润润在他怀里,一大一小两张脸果然都有些发红,他来到林涵面前,扯了扯薄锐的唇角用细如蚊叫的声音道:“是我的错,你别当真了成么?”
林涵斜睨了他一眼,扬起了脸看向别处,眸光掠过一丝微苦的笑意,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执拗。
聂雪儿退到了几步开外,完全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她深幽的眸子落到了润润身上,脑子像忽然被雷击中一样,脑门的神经突突的跳动着。
“大嫂,你就原谅大哥吧。”楚慕楠在一旁帮腔。
林涵不为所动。
“润润,帮爸爸说说好话。”程池侧过脸,英挺的鼻翼掠过润润的脸,润润的小手抬了起来,按上程池的鼻子推拒着。
程池轻叹了口气挨近林涵身边,神秘兮兮的道:“林涵,两天了,你气也气够了,我真拿这小家伙没办法,他和你亲,那个……你照顾他,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了行么?你就是虐待他,我也当没看见!”程池挑了挑眉,样子有些滑稽。
林涵斜瞪了他一眼,红唇不自觉的勾了勾。
程池微微一笑,心头窜过一丝暖意,他的面色忽地有些凝重,敛了笑脸压低声音道:“林涵,润润我得拜托给你了。”他说着,空出一手在裤袋里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