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茵茵使力挣扎着,身体趋向前,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戾气,要不是叶书恒钳制着她的手,她还要冲上来打人的,这时候,她已经管不着她最初想打的人是慕容莲还是谁了,她一双猩红的眼睛只望着聂雪儿,眸中闪烁着一丝怨恨,望着望着却流出了眼泪,手掌倏然紧握。
“茵茵,你真的就那么恨我?”聂雪儿转过了身子看着张茵茵,她的脸上挂着三道血痕,表情却十分平静,黑色瞳眸微微眯起,眸底静无波澜,语气里仿佛沉淀了一丝浓浓的伤感,听起来低沉,暗哑,令人揪心。
张茵茵显然还没有从怨怒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叫嚷道:“是的,我恨你,你凭什么夺走妈妈,凭什么夺走欧阳晓武,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你好,为什么妈妈带走的是你,为什么我爱的人也是先爱上你?聂雪儿,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一切都会很好……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死?你这只破鞋,不管你怎么遮掩,你还是只破鞋,叶书恒,我告诉你,聂雪儿是只破鞋,你还爱她么?啊,还爱她么?”
张茵茵一边吼叫一边笑了起来,扭曲的脸部看起来狰狞而可怖,她狞笑着凑近了叶书恒,张大了的嘴巴露出了阴森森白惨惨的牙齿,叶书恒怵然一惊,倏地放开了她的手,却又怕她疯起来要伤害聂雪儿,他吸了口气,闪到聂雪儿旁边,以便及时的保护她,他不要再看到刚刚那种情况了。
张茵茵眼里流着泪,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弧度夸张的大笑着,笑声渐细,她盯着聂雪儿,慢慢的瘪下了嘴角,眉毛紧拧成一团死结,怨愤的眼神像质问一样看入了聂雪儿的眼底。
“茵茵。”聂雪儿强自忍着脸上的疼痛,把眼眶里晶亮的液体生生的抑回肚子里,她的鼻子发酸,喉咙有些紧塞,这使得她每说一句话,语气里都夹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嘶嘶哑哑的,好像是一把发着哀音的管弦,她缓缓的说道:“你是我妹妹,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没有跟你争过抢过,这些你都记得么?”
张茵茵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聂雪儿,撅紧嘴角啐了她一口,冷声道:“我就是恨你,你不争,你不抢,却什么都可以得到,我努力的争夺,到头来却一无所有。”
聂雪儿苦涩的勾起嘴角,她抬起头,脚下一迈,绕开叶书恒拦住她的手臂来到张茵茵面前,四目相对,她一瞬不瞬的看进了张茵茵的幽深瞳眸里,一字一顿的道:“那么,如果一开始就让我们交换,你愿意么?”
张茵茵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一双眼睛睁大瞠然,聂雪儿的眼神很平静,她却俨然从她平静的眸光里读懂了一些东西,无奈,懊丧,屈辱,悔恨……张茵茵的心蓦地一沉,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居然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深重的可以吞噬下一切的晦暗。
“姐姐……”张茵茵蓦地叫道,声音很低沉很真切,夹着一丝哽咽,她漆黑的瞳仁被泛上来的晶莹液体包围,朦胧的模糊了聂雪儿的面孔,惟一她脸上的几道血红,从清晰到慢慢扩散,张茵茵咬着唇瓣,心里难受的不得了,就像一条绳子拴住了她的心,勒的她难以呼吸。
聂雪儿轻轻扯唇,嘴角微微咧开,从唇缝间呼出一口浊气,鼻子塞得难受,她只能用嘴巴呼吸了。
和叶书恒擦肩,聂雪儿顿住了脚步,她低着头,没有看他,尽管她知道他在看她,她无声的叹了口气,越过他,手按上慕容莲的手臂,婆媳两个上了轿车。
这个地方,原不该来的。
咚咚咚——
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一下下的表达了敲门声不耐的心绪。
谢小沫倾身将啦啦作响的水龙头关掉,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向玄关。
门打开来的一瞬,袭威微低着的头抬了起来,他身后冗长的楼道已经暗沉了下来,衬得他的脸愈显阴沉。
谢小沫微鄂,双手把着门用力想要把门阖上。
袭威一抬脚挤进了门,健壮的肩膀猛地一顶,门在他身后重重阖上,谢小沫娇小的身子直接撞在门板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袭威斜靠着门,嘴角夷然的勾起一抹冷笑,食指微抬勾起了谢小沫的下颚,冷笑着戏谑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谢小沫睁大了双眸,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很快镇定了下来,她猛地拉开门,然后冷冷的睨着袭威,手指指着门口道:“我们好像并不认识,请你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袭威长眉微皱,薄锐的唇角勾起一抹好笑的意味,他凑近了谢小沫,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的嗜吻了下,邪魅的笑道:“告我什么?”话未毕,他猛地低下身将谢小沫拦腰抱起,修长的腿一踢,门板“嘭”的一声自动阖上并上锁。
“你放我下来,放开……”谢小沫在袭威怀里挣扎扭动着,美眸中冷光闪了闪,她微眯着眼睛,细长的指甲袭上他修长的脖子和后肩。
袭威痛呼了下,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逝一抹阴鸷,黑眼珠猛然一缩,用力把谢小沫丢上沙发,高大的身子随即覆了上去,粗噶着声音戏谑道:“还说不认识我?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谢小沫脸上泛起诡异的潮红,推拒着袭威的身体娇声骂道:“你这个混蛋,你不是刚刚结婚么?这么快就来找我,新娘子不能让你满意?还是你退化了,满意不了人家被赶出来?”
“这个你马上就知道了!”袭威埋首于谢小沫高耸的云峰间,眼中的谷望之色越来越浓,半响,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润润呢?这种事让他看到了不好。”
“知道不好你还做。”谢小沫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