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时日之时,水轻尘早两日便带了黛玉进宫,帮着柳后打理些事情。北静王妃也到了宫中,水轻尘听说,忙让黛玉避了出去。
柳凌薇却见她形容憔悴,不免有些怜惜,便道:“婧琪,你许久也没进宫来了,不如今儿就在这里住下吧。”
北静王妃犹豫了一下,道:“母后这里事情多得很,儿臣不才不能替母后分忧,若住下只怕会打扰母后。听说庆妃娘娘如今禁足期已满,儿臣也许久没见过她,不如到她那里小住,等明日一早再来给母后请安。”
“也好,你和她说说话也好。”柳凌薇想了想道。
北静王妃又对水轻尘道:“那此处就烦劳姑母了,姑母这般关心我和王爷,婧琪改日定当登门拜谢。”说着便带着侍从离开。
柳凌薇叹道:“这孩子,我还真担心她想不开。”一面又道:“方才那些话你可别介意。”
水轻尘道:“我忽然觉得水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第二日便是柳凌薇生辰,一早各王府命妇、各府诰命并长公主、公主、郡主便都齐集坤宁宫,一时间花团锦簇、燕语莺声说不尽的繁华,北静王妃乃皇后亲儿媳,自然早早便过来照应。
这时拜寿已毕,各各入座,众人便在那里和熟识之人相互交谈。黛玉此时正和几位郡主说话,北静王妃特特擎了杯酒,走到她跟前。
黛玉见她过来,避也不好,便只得笑脸相迎。一旁有人和她道:“这位是北静王妃。”
黛玉等忙施了一礼:“参见北静王妃。”北静王妃笑道:“罢了,众位妹妹快请起吧。”一边又看着黛玉道:“这位就是承荣郡主吧?前番郡主册封时,我正好身子不大好故此没去道贺,妹妹不会怪我吧。”又道:“妹妹果然是生得天仙下凡一般,怨不得大家喜欢。就连我也看着怪喜欢的。这杯酒是我敬妹妹的,请妹妹饮了这杯,莫要再怪我才是。”
众人不知根由,都笑道:“王妃说的好可怜见的,承荣郡主你就喝了这杯吧。”
黛玉无奈,只得接过酒道:“王嫂太客气了,还请王嫂多多担待才是。”说毕,便一饮而尽。
北静王妃笑道:“妹妹真真是宽宏大量。”又对众人道:“我与妹妹一见如故,就想好好亲近近,众位妹妹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和妹妹说几句话。”
众人笑道:“显见得她两个比别人亲近呢。罢了,我们到那里去吧。”便都走了。
黛玉倒有几分忐忑,不知北静王妃意欲何为。又一想:今日是皇后千秋,想来她也不敢太过,我只以礼待她,她能何为?
便也笑道:“王嫂有何见教?”
北静王妃拉了她的手道:“我们倒不必这样生分,你只叫我姐姐就是。从前是姐姐太过莽撞,还请妹妹不要记在心上。王爷因为此事与我大闹了一回,如今还在生气,妹妹千万替我好好劝劝。”
黛玉忙道:“王嫂说笑了,王嫂并未做错什么,妹妹有什么好记恨的?况且你们夫妻之事我一介外人如何好说话。何况王嫂温厚贤淑,便有什么不是,王爷必定也不会记恨。”
“还是妹妹会说话。不但长得众人都不如,又这般伶牙俐齿。”北静王妃笑道,“怨不得大家都爱你。对了,姑母只怕对我还有些误会,不如我们一道过去,也好让她们放心?”说着也不待黛玉回答,过来携了黛玉的手,便往里头来。
水轻尘正在这里和柳后及几位诰命说话,见北静王妃和拉了黛玉进来,水轻尘一怔,只怕出了什么事,却见北静王妃脸上笑吟吟,并不象有什么事发生。柳后便道:“你们两个怎么到这里来了?说起来今日你们也算是半个主人,怎么不在外头替我招呼着反到这里来?”
北静王妃笑容满面:“母后,我想着母后千秋,我们做晚辈不能为母后分忧,也该来给母后敬杯酒的,就携了承荣郡主一道过来。”说着又拉黛玉道,二人一同跪下:“参祝母后(娘娘)千秋万寿,愿母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凌薇忙拉起二人,笑道:“你们有这分心就好了。看你们这般和睦,母后便放心了。”又对她二人道:“你们快过来见过众位夫人。”
北静王妃笑道:“母后,这里我到底熟些,不如我带了妹妹见见倒也便宜。”
柳凌薇点头道:“这样也好。”于是北静王妃便领了黛玉,一一介绍。当中黛玉也有些认得也有些不认得的,少不得又一一见过。众人知道黛玉乃长公主亲认的女儿,又被封为承荣郡主,少不得也都纷纷奉承。
众人见北静王妃与黛玉似乎十分熟悉,又热心地很,不免纷纷猜测,当中有略知情者便道:“她二人当然要亲近亲近,往后就是姐妹了,自然与别人不同。”
又有人奇道:“郡主不是被长公主认了女儿,怎么又成了姐妹?说姑嫂还差不多。”
有那听明白的便道:“可不是姐妹吗?只是那北静王妃最是嫉妒,怎么如今倒这样大量起来?还带了她四处走动,莫不是转了性不成?”
众人在那里窃窃私语,见她二人过来,便都换了笑脸相迎。黛玉虽没听见,可看众人神情,也略猜到了些,不免心下难过。待想离开,又因是柳后生辰,倒不能唐突。
北静王妃冷眼看着,不由心下称意,便和黛玉道:“妹妹,我看你脸色有些不豫,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去歇歇吧。”
“谢王嫂关心,我不碍的。”黛玉忙道。
北静王妃又道:“我们一起到后面坐坐吧,等会子还有不少事呢,你这模样如何支撑得住。”说着便往后头来。黛玉只想想也有道理,便带了紫鹃也往外头来。
到了一间厢房,北静王妃又和黛玉说了些话,又令人拿了些点心,笑道:“妹妹只管这里歇着,外头有我呢。”又道:“今日父皇等群臣赐宴后也要过来,只怕我们这里要闹到很迟了,妹妹还是在这里多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