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个贤慧的王妃!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水溶冷笑道。
“再怎么说我也还是北静王妃,她要进这个门不该来见我?”婧琪道。
“见你?你好又派人来下毒手?”水溶厉声道:“还是干脆你自己下手?”
“王爷无凭无据怎可如此说臣妾?”婧琪强作镇静道。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水溶勃然大怒:“那块腰牌不是证据?那分明是你王家的人,你还敢说不是你唆使的?你还敢去母后那里告状,你别打量我不知道,从前小云她们几个无端出事不是你弄的鬼?我那时不理论,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如今你若是再敢动玉儿的心思,你这北静王妃也就当到头了!”说完水溶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婧琪在跌坐在椅上。
水溶气冲冲地自己往书房里来,一旁跟着的落雁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吓得不敢说话,见他到书房这边,一言不吭,只得大着胆子问:“王爷今晚就睡在这里吗?”
“废话,不宿在这里在哪里。”水溶不耐烦地道,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你怎么在这里?从明日起你也不必回这里,只在别院那里侍候就是,还有林姑娘那边你也费些心思打点一下,别到时候这也没那也缺的,看我不拿你是问。”
第二日水溶便亲自过来帮着选些家具,便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也便从王府中搬些精巧之物过来,不到一日工夫,便已经略成其形了。过了两日正好是个吉日,黛玉便搬了过来。
水溶下朝后便与洛寒匆忙赶了过来,洛寒进了房间只见除正厅外,上房两间打通后以供黛玉坐卧之用。这房间虽然不大却是精致异常,最里头是一架暖玉床,最是引悬着烟青色软烟罗的帐子,床上是也是同样粉紫色的床褥,窗上糊着同样的窗纱。里外间悬着粉色水晶挂帘,外间是窗下是一套精致雕花的黄杨木书桌,旁边是满满一架书,对面便是一个同样花色的多宝格,上面放置着各色玩物。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外还有一个青瓷花瓶,上面满满一瓶白菊。
洛寒笑道:“别的倒还罢了,这暖玉床却是难得的很。一时间你哪里去弄来的?”
“这也是机缘巧合,恰巧前不久正好得了,我留着也没用就搬了过来。”水溶笑着道。
洛寒信步走到书架前,竟多是些珍本孤籍,洛寒笑道:“你别是把皇上御书房里的书都搬了出来?”
“这可冤枉我了,这些都是玉儿从苏州带回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原先潇湘馆那里搬来的。”
“玉儿果然是书香门第。”洛寒叹道:“这些东西只怕要好几辈人来收集吧。”
黛玉笑道:“这个没什么,我祖上很是喜欢收藏这些古籍,到了父亲这辈,越发痴迷于此,平日所得也大半用于此。父亲死后,我将这些书带了些到京城,只是还有大半留在家中。这次回家,就索性都带了来。”
洛寒笑道:“水溶送了你那件寒玉床,我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是玉儿如今乔迁之喜我也不好空着手来。这样吧,你好歹先收着,等我找到别的礼物再送你吧。”
黛玉笑道:“凌大哥太客气了,我承您照顾已经太多,如今又要送我礼物我如何担得起啊。”
洛寒急道:“你这就是瞧不起我了,我虽比不上他的名贵,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啊。”
说着便令人拿了一个匣子进来,黛玉打开一看却是一套粉玉首饰,水溶笑道:“你倒是出手大方,我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年你母亲的陪嫁吧?你还真有本事,把这也弄出来了。”
黛玉一听忙道:“这太珍贵了,我如何当得起?”洛寒忙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套首饰我看只有你配得上,你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过了两天,果然皇后令人来传黛玉第二日进宫。黛玉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觉得有些突然。看着黛玉忙里忙外地预备着,水溶笑道:“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母后很好说话的。况且你这么漂亮,她见了一定喜欢。况且……”说着看着黛玉,又是一脸坏笑。
黛玉奇道:“你笑什么?什么这么好笑?”
“况且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逃也逃不过。”水溶笑道。
“你……”黛玉一时气结,红着脸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你再这样胡说,我可真不理你了。”
水溶见她真急了,忙陪笑道:“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横竖又没有外人,我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
“我虽说和你一起回了京城,可还是要避避嫌的,若玉爷再如此,黛玉可真是无以自容了。”黛玉正色道。水溶深悔失言,不敢再纠缠,忙道:“你也不必太紧张,母后只是说念旧臣之后宣你进宫,不必太拘束才是。”
黛玉点点头:“嗯,我知道的,便以平常心去待也就没什么可惧。”水溶便又各黛玉说了些宫中礼节,所幸黛玉虽未进过宫,可从前也到过一些王府,大规矩自然是错不了,况且她人又聪明,一听便也学会。水溶又让她演习了一番,竟没出什么错。当晚,水溶又陪着她说了一回话,至掌灯时分方才回府。
第二日因要进宫,黛玉早早便起来梳妆。虽黛玉不肯太过华丽,可紫鹃却道:“虽然姑娘不喜欢浓妆艳抹,可好歹这是第一次进宫呢,怎么样也要穿得艳丽些才是,不好太素净了。”于是给她绾了个芙蓉归云髻,戴个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旁边零星点缀着几朵珠花。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裙上绣有小朵的怒放的淡粉色梅花。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系一个明透圆润如意佩,当真是又雅致又大方。
水溶也一早便来了,见她在紫鹃等的簇拥下缓缓出来,登时眼前一亮,不由又呆了,半晌方道:“我都不知道今日该不该让你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