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退下,水轩宸便同水溶从帘后出来。柳凌薇道:“皇上方才都听见了吧。皇上想要如何处置呢?”
水轩宸道:“薇儿欲如何处置?不如说来听听。”
柳凌薇想了想道:“巫盅之术历来宫中大忌,只恐愈攀愈多,越发不可收拾。看这薛宝钗今日头一回进宫,便这般落落大方,对答如流,必非等闲之辈,若认真追究她,只怕她还要扯出不少人,搅起轩然大波。到时只怕后宫朝庭又是一片血雨腥风,倒不如这次暂且放过她,也好将此事了了。”
水轩宸笑道:“薇儿果然是深察我意。只是这样一来,岂非太过便宜她们?”
柳凌薇笑道:“皇上放心,薇儿也不是一味仁慈之人。她们自然也都要受些惩戒才是。皇上,此事已耽搁皇上许多工夫,若皇上信得过臣妾,余下的便交给臣妾处理便是。”
水轩宸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可就不管了。你们母子再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水溶见他出去,急忙对柳凌薇道:“母后,再怎么说她们也是要谋害您啊,难道就这样轻轻放过?还有那个薛宝钗,摆明了是她在那里兴风作浪,难道任她逍遥法外?”
柳凌薇微微叹了口气道:“溶儿,婧琪这样做也是因她忌妒玉儿才会如此所为,她犯下如此大罪,你想废了她就废吧,母后也无话可说。只是念在你们多年夫妻情分上,就饶她一命吧。还有庆妃,原也是我对不起她。想想也是,她们如花般年龄,却长困宫中,又得不到皇上怜爱,自然心存怨恨,将她打入冷宫也就算了。至于那个宝钗,并非母后不想治她之罪,而是不能。你想想看,她如今可不是单纯的犯官之女,而是你二皇兄的庶妃。若果然治她之罪,那你二皇兄少不得也受牵连;若果真如此,难道德妃她们就咽得下这口气?定然要争个是非曲直,到那时不但婧琪和庆妃性命难保,她和庆妃的娘家也会受到诛连,就连你,只怕也难脱干系。倒不如此时退一步,大家省事。”
水溶听后,想了半晌,方道:“母后说的有理,是儿臣鲁莽。只是这样一来,玉儿却要受委屈了。”
“玉儿是个明理的孩子,你回去和她一说,只怕不等你向她解释,她也要如此劝你了。况且母后也不会任由她如此胡作非为,给她一些小惩还是要的。”柳凌薇劝道。
第二日,水轩宸便下旨:将庆妃贬为庶人,发至冷宫;北静王妃婧琪废王妃封号,另辟宫室居住;薛宝钗废庶妃之号,仍为宁安王府奴婢。德妃等闻听,所幸未涉及二皇子,虽然宝钗被贬,却也算是不幸中大幸。况且庆妃又进了冷宫,一时间宫中也是人人称愿,却也不敢再为所欲为。
却说水溶因怕黛玉心中不悦,待一下了旨便往黛玉这里来。将处置一一告诉黛玉,内恐她心中不快,正要相劝,黛玉却道:“娘娘此举实乃大智。”
水溶忙道:“怎么你不怪母后处置得太轻了?”黛玉笑道:“怎么会呢?难道黛玉果然那般心狠,要置人于死地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们害你,难道你不恨她们?”水溶忙道。
“她们都已得到惩罚,我又有何不甘?”黛玉笑道:“长居冷宫,只怕不比死更好受些。再者这样一来,又可避开宫中种种漩涡暗浪,又何乐而不为?”
“母后说的果然没错。”水溶喜道,“母后说你不会生气,我还只不信,看来我还是不了解玉儿。”
“你尽小瞧我。”黛玉娇嗔地道,一时间却又一朵红云飞上面颊。
水溶痴痴看着黛玉飞红的双颊,双目注视着,一动也不动,黛玉也觉出些异样来,红着脸将手绢一甩,便扭头要走。不料却被水溶一把抓住,黛玉收势不住,便要摔倒。水溶连忙将她顺势一拉,便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黛玉挣扎着想要起来,不料水溶却抱得更紧,哪里动弹得了。黛玉心中又惊又怕,忙道:“你作什么?快放开我。”水溶却不说话,只是将脸俯下,越发靠近了,黛玉只感觉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水溶看着她的眼,柔声道:“玉儿,你太美了。”说完就用双唇紧紧攫住她的红唇,将她溶化在自己如火的热情中。
开始黛玉还挣扎着想让自己不沉沦下去,可渐渐地,却也无力自拨,只得慢慢陷下去,沉浸在其中。那一刻,他们只觉得世上唯有彼此,其他的,再也不重要,只是相互迷失在对方的柔情中。
慢慢地,他们才清醒过来。水溶慢慢放开了黛玉,轻轻道:“玉儿,我弄疼你了吗?”
黛玉羞红了脸,将身子转过去,不敢再看他的双眸。水溶不知道黛玉是否在生气,不敢上前,又不敢离开,只得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二人都静静地站着,好象时间停滞了一般。黛玉暗暗埋怨:这个傻子,难不成让我自己转过身去不成?
正在此时,紫鹃进来送茶水,见他二人这般模样,奇道:“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说话,如今怎么倒不说了?难不成是口干了?”水溶脸一红,掩饰着道:“可不是吗,你半天也没进来,害得你们姑娘只到处找你。”说着便走过来,自己倒了盅茶,一饮而尽。
紫鹃见状,只道是水溶又惹黛玉伤心了,忙过来看,见黛玉脸上并无泪痕,不由轻轻问道:“姑娘怎么了?”
黛玉嗔道:“我哪有什么?你们都跑哪里去了,我怎么叫都没人。”紫鹃奇道:“我方才去厨房看了下,可雪雁她们还在外头,怎么会没人?”黛玉脸微微发烫,嗔道:“难道我说谎不成!你又啰嗦什么?好好地又跑厨房去做什么?”
紫鹃有些不解,黛玉从没有这样不讲道理的,这看她二人形状,又不象是吵了架,也不敢再问,忙道:“因想着姑娘的燕窝也是时候该炖好了,所以过去看了看,就正好一起拿了回来,姑娘也还没吃点心,可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