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慢慢睁开,第一眼就看见十皇兄坐在床沿,和七哥离开的背影。
回过头来,瞧见十三已经睁开眼,十皇子欣喜道:“终于醒了,张妃,张妃,十三醒了。”
一把抱住十三,太医说过只要醒了便没事了。太好了,没事了,这几天可担心死他了。
张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紧紧抱住十三,没事了,没事了。“皇儿,皇儿……”
张妃一声声叫着,十三便一声声回应着。他了解母妃的心情,每一声回应,都安抚着张妃的心,告诉她,皇儿好好的。
皇宫内有一段真诚的母子情,是多么令人羡慕。十皇子退出房内,为他们拉上门,先去通知七哥。也好让他们母子好好聚聚。
殊不知这一去,竟发现了七哥的惊天秘密!
泱非宫仅有两个打杂的太监和一个宫女,没有夕泱的吩咐这些人都不得进入内殿。夕泱一回到寝宫,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白色的衣袍。身上穿的还是上朝的朝服,脱下朝服,随手一扔丢在地上。
明日便会远去东离,再不用上朝,这朝服也没机会穿了。
衣衫褪尽,冰肌似雪,吹弹可破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就着里衣将身子擦干净,夕泱才拿起干净的衣服……
十皇子一路小跑,想要赶上七哥的脚步,可是等他跑到泱非宫时,也没瞧见七哥身影。知道七哥一定在内殿,十皇子便直接往内殿走去,门半掩着,急忙的想要告诉七哥,十三清醒的消息,也没敲门,便推门而入。
床前隔着一屏风,画着浮世绘,阳光射进来,屏风有些半透明,隐隐可以见后面一个人影晃动。人影投射在屏风之上,女子娉婷均匀的身材风情万种。
从小到大,没见过七哥对哪个女人感兴趣,何时竟会金屋藏娇了。绕过屏风,想要一探究竟。
夕泱将白袍穿戴上,正系着衣绳,便见十弟从屏风后走进来,也不知十弟有没有看见自己换衣服。迟疑的问道:“十弟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先敲敲门?”
刚才的女人呢?那个身影绝对是个女人,四周张望了下,想要看出个人影来。夕泱一看,便知道十弟一定看到了什么,柳叶眉一皱。
“你想找什么?”
拍拍后脑勺,要是屋里没女人,刚才晃动的人影岂不是就是七哥,再看七哥的身材,的确如女子一般娇小。十七年来都一直认为七哥是个男孩,只是比一般男孩要瘦弱,现在想来却不是!
他和十三经常一起洗澡,而七哥却从来不和他们一起洗。一旦有了这个猜想,一大堆事,便袭入脑海……
十三应该也还不知道这事,要不要告诉他?以他单纯的心思,告诉了他,岂不会走露风声,这事还得暂时保密。可七哥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们不是好“兄弟”么?
心里有了一股不被信任的惆怅,忽然一想自己也不愿意告诉十三的原因,七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告诉我们的吧!七哥对我们的好,自己看在眼里,就算七哥是女子那又如何?她还是我们的亲“兄弟”。
不想七哥为这事烦心,十弟摇摇头,急迫拉起七哥的手,“没啦,我刚进来便看见你穿完衣服了,十三醒了,张妃正守着。”
夕泱不信,怀疑的看着十弟,“说实话,真的没找什么?”
打死也不承认!十弟拉起七哥的手就往外面奔去,不给七哥质问的时间。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若是七哥想要我们知道的时候,会自己告诉我们的。自己只要做一个好弟弟就行……
时光一转眼流失,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天才一亮,夕泱就感觉到了热度。跨坐在马儿背上,左边东赤泠身骑一匹纯黑色的马儿,寒冰的眼眸总能让人在夏日里感到一丝冰凉。
他总是一身黑袍,神秘而又不失华贵,宽阔的肩膀总让人感到满满的安全感,全身充满了野性的诱惑。能躺在这等男子怀中的女人,该是如何的出众?
察觉到夕泱看自己的目光,东赤泠转过头,看向她:“可有舍不得?”
“没有。”夕泱一笑置之,当离开的时候,才知道皇宫没有一丝值得自己留念。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两个小人儿了,希望自己不在,十弟能尽好一个哥哥的责任,好好护着十三。
她不求他们多么优秀,但是作为她夕泱的弟弟,便不能被人随便的欺负了去!
群臣伫立在宽道的两旁,李公公端了一壶酒,伺候在南炙皇左右。
“倒酒。”吩咐一声,李公公端起酒杯,斟了三杯酒。
南炙皇,东赤泠,夕泱一人一杯,端起。
“愿南炙和东离,和平友好!”南炙皇先干为敬,东赤泠一口饮尽,干脆淋漓。夕泱举起酒杯,优雅的饮下,却让人觉得这人好生潇洒。
一夹马背,十几匹马儿悠然的行走在红色地垫上,渐渐远去……
直到化为黑点,消失在烈日下……
除了上前日下了一场雨,天气还是持续炎热。不知东赤泠是不是有急事要赶回东离,这几日里,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行走在官道上,当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便在马背上休息一两个时辰。
夕泱的身体不比东赤泠这干人等,才几日已经弄得她筋疲力尽。虽然六岁就进了皇宫里的武馆,可惜由于早产造成的先天不足,只能勉强学学轻功。不能像十弟们一样修习内功,也没有健强的身子练习复杂的武学招数。当别人在打拳时,她在练轻功;当别人在修习内功时,她在练轻功。久而久之,夕泱的轻功倒是一流。
但是没有内功护体,就算她的轻功再好,也无济于事。短时间内,可以逃跑,若是时间长了,身子便会虚脱。
在皇宫中,长期没有骑马,最开始赶路的时候,大腿内侧还被马背磨出伤来。从张唯那儿拿来伤药,过了好几日才习惯在马背上颠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