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里有些小紧张,慢慢地展开信,昊天龙飞凤舞的字便立马映入黛玉的眼帘,只见上面写着:吾所思者,舍汝其谁。
看到这话,黛玉自知其意,脸忽地就酡红,不过幸好雪雁她们不在,心里又觉得甜蜜蜜的,确实,谁不欢喜有人时时刻刻地记挂着自己呢?想着该怎么给昊天哥哥写回信呢,刚刚提笔却又搁下,只忙将自己往日里穿的一串红豆链珠找出来,又用手帕包好。做好一切后,方唤雪雁她们进来,又对素莲道:“你把这个交给昊天哥哥。”说完,就把用手帕包着的红豆链珠递了过去。
素莲笑了笑,饭后又寻了个时机去中圣王府把链珠交给了皇甫昊天。当时昊天看到这链珠时,自然也是欣喜万分,整个人就在那里呆呆地笑了半天,倒把下人吓了一跳。
黛玉在自己的小院子吃过早饭后,就忙来到贾母的院子给贾母请安,但见贾母的后院早已搭好了戏台,而众人都早已都聚集一堂了。
黛玉忙进来,给贾母施了半礼道:“给外祖母道喜了。如今大姐姐升为贤德妃,到底是件极高兴的事。”说完,又给王夫人道了喜,见黛玉给她道喜,王夫人面上颇有得意之色,好似自己已经把黛玉压下一截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贾母现在心情极好,忙亲热地把黛玉叫过去,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
“玉儿,身体好些了吗?”贾母关心地问道。
“回外祖母,已经好多了,素莲的医术真是个好的,昨晚只吃了一副药就好了。”黛玉笑道。
众人只自在地说着话,凤姐却正忙着将上等可吃的东西、稀奇的果品,装了十六大捧盒,又让人摆放在戏台下面的桌子上,一切安排好后,贾母方让众人依次坐下,准备开始听戏。
宝玉这次却赶忙跑到黛玉的旁边坐下,黛玉忽见宝玉,想到自己好似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便问道:“二爷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宝玉往黛玉方向挨了挨,笑道:“妹妹别恼,最近父亲对我管教特别严,让我去学堂上学,每日里下学后,还必要检查功课的,所以都没有时间陪妹妹,前几时妹妹又在中圣王府住了段日子,我都差不多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妹妹的面了。不知道妹妹最近过得可好?”
黛玉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倒有些感动,在这贾府里,除了外祖母和三春姐妹外,他真的是对自己最好最真的一个人,虽然平日里行事有些糊涂懦弱,但到底对女儿们都是极好的。黛玉便笑道:“如此宝兄弟可要认真读书了,来日里说不定可以蟾宫折桂,这样倒不枉老太太和太太对你的一番疼爱。”
一旁的惜春也笑道:“可不是,就怕他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没几天又被打回原形,只知道陪着丫头们玩闹。”
宝玉身后站着的丫鬟袭人笑道:“是呀!就劳烦姑娘们多劝劝二爷,好好用功,来日里考个功名,不说老太太和太太,就是老爷也是极开心的。”黛玉抬头看了看袭人,早就听说这袭人是宝玉身边的第一得意的大丫头,最是得宝玉的心,说是一刻都离不开她,她又是个极贴心稳妥的人,遂给她取名袭人,自“花气袭人”而来。此刻黛玉见她虽然面露微笑,但眼神却有精光的,想来定是个心中藏奸的人,便有些不喜,也不答她的话,惜春自来瞧着袭人不上,自然也是不搭话的,倒让这袭人一下子颇有些尴尬。
这时,却听宝钗说道:“袭人说的极是,宝兄弟,真是难为她一片为你之心。”袭人听宝钗如此说,心里很是感激,更觉得宝钗稳重可亲,只对黛玉和惜春却有些不满。
哪知却突然听宝玉说道:“读书有个什么意思?还不如陪着丫头姐妹们玩闹,给她们倒倒胭脂膏子,倒还更有趣,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哪怕现在我死了也是值得的。”
宝钗心里有些失望,原指望宝玉是个有能为的,将来或者还能为自己挣个诰命,但见他如此不上进,心也凉了一截,但想到到底有元春在,来日里必然也能为宝玉谋个一官半职的,自己的心愿也还有实现的机会,这样想着心里便好受了些,又想到,来日里自己嫁了宝玉后,必然要督促他勤奋上进的。袭人听到这话,却有些欢喜的,果然这宝玉是个不同的,对丫头们如此的话,只以后如果能只对自己一个好就好了,又想到宝玉房里的晴雯,宝玉最近和她十分亲近,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才好,心里便有了计较。
黛玉和惜春却觉得有些好笑,虽觉得难得宝玉对丫鬟姐妹们是极好的,却又有些看不起他。尤其是黛玉,自来在他心中觉得做男人就要像爹爹那样,上可报国,下可安家才是真正的好男儿,所以像宝玉这般的人,虽然心里不讨厌,甚至还很欣赏他对女儿的一片真挚之心,却也喜欢不起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静静地看戏。
众人正听得热闹,便见湘云进来了,贾母见她来了,便忙招呼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湘云挨着贾母撒娇道:“老太太,你可算想起云儿了,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天天要做针线活到晚上一二更,真的是好辛苦。”
贾母听湘云如此说,便有些不悦,这样说不是说自己娘家没落了吗,还要靠针线养活生计,立即板起脸道:“云儿你千万不要胡说,你婶子家如何要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做活到那么晚,必然是你给别人做东西才熬到那么晚的。”说完,又看了看宝玉身后的袭人,见贾母凌厉的目光漂过来,心里一阵慌乱。
湘云偷看了宝玉一眼,脸有点微红,便不再说话。黛玉见湘云来后,虽然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却也没有怨自己,一副好像已经将上次的事完全忘记的样子,遂放下心来,对湘云也有了些改观,看来她是个极爽快的女子,是不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