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让梁公子将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如果你不想嫁给梁公子,我们最好继续让周围的人误会下去。情况相反时,我会看着办的。”语毕,退出了她的房间,轻轻为她掩上房门。
两日后的午后,清风抚面,坐在茶棚里乘凉的望月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想着如果这时候没出门来,开着窗,吹着清风,在家睡懒觉该有多好。
木子清轻叩桌面,低声警告她,“喂,别又睡着了,别忘了是你说有东西要买,我才陪你出来的。”
“你说,我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他们会有什么行动?”这是突然闯入望月脑中的问题,所以她不由自主地就问了出来。
木子清神色平静地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有什么行动?不过说也奇怪,你根本就与那位大小姐没得比,他们干嘛要盯上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望月:“我怎么知道?我安分守己地生活着,他们却发神经突然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有所谓的鬼魂之说,我倒希望那位大小姐的鬼魂出现,将不安好心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全都带去见阎王。”
木子清似是不经意般扫过临桌的几个男人,“你可真够狠的,竟然要那些人都去见阎王。”
望月叫来小二结了茶钱,与木子清离开茶棚,往墨香书肆的方向走去。
走出将近一百多步时,木子清神色不自然地扶着旁边的墙停了下来。
望月上前:“你怎么了?难道是中暑了不成?”
木子清忧心地问她:“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头会不会昏沉?”
望月摇头,“没有。”
木子清现出强打精神的模样,急切地道:“我遭人暗算了,恐怕不能保护你,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来抓你了。”
望月向四周看去,前方就是应家布庄,于是转头对木子清交待道:“你呆在这里别动,前边就是应家的店面,我去找人帮忙。”然后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跑向应家布庄。
隔段距离跟踪她们的几个男人见她扔下同伴跑走了,于是吆喝着追向望月。
眼看就要跑进应家布庄时,望月被其中一个男人抓住了。如果其他的男人赶上来,自己便再无逃走的机会。于是她顺着男人将她拉住的力量转身,并顺势靠近男人,抬脚踢向男人的胯下。
那个男人闷哼一声,手一松,望月趁机抓起裙角就冲进了布庄里。
追赶她的男人们也同样冲了进来,并大喊道:“看你往哪里跑?还不快点站住。”
望月拉住不知所措的小二,“救命,他们是坏人,要抓我,请帮帮我。”
小二挡住来人:“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下,敢到我们应家布庄来闹……”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拳揍倒。
这时,望月已经向掌柜求救过了,并问清了后门,俯低身体绕过布匹向后门的方向逃去。
布庄的掌柜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因为望月请求他快向宫湛海或应无求报信来救她,所以无法坐视不管。能将他们公子的名字挂在嘴边的姑娘,不能不帮,再加店内的小二也无故地受到攻击,所以吆喝着呆掉的手下们,“快,快挡住他们,小齐,你去吆喝后边的人,小陈快去找公子,告诉公子有位姓莫的姑娘遇到了危险。”
打倒小二的几个男人,一转眼就找不到望月的身影了,于是直冲到正在下达指示的掌柜跟前,满脸胡子的高大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你把那个女人藏哪里了?”
掌柜毫不示弱地大声斥责道:“放手,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家的产业,竟敢跑进来闹事?”
男人将掌柜的头重重地按到柜台上,“老不死的,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说,那个女人藏哪里去了?”
掌柜摇着头说:“不知道,你们一下冲进来打人,我的注意力都在你们身上,根本没看到什么女人。”
男人恼怒地掐上掌柜的脖子,“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知道本大爷的厉害的。”
其他人开始在店内胡乱翻腾起来,将摆放布匹的各种架子推翻查看。
这时,自店后的工作间冲出七八个手持剪刀、皮尺及扫把的男人,其中领头的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夸张的是,他手里拿的“武器”竟然是缝衣服用的针线。
掐住掌柜脖子的胡子男人愣了一下,马上嗤鼻道:“切,一群只会像女人一样做针线活儿的蠢男人。”
拿针线的中年男人的眼睛迅速染上熊熊怒火,一阵风似地到了胡子男人的跟前,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胡子男人双手无力地垂下,同时双腿颤抖几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个时候,望月早已从后门逃了出来。因为不放心木子清,她绕道再次回到与木子清分手的那个地方。只是,木子清已不知去向。
她担忧地在周围寻找,很快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发现了木子清经常带在身上的那把剑。她拾起,踌躇片刻拔出剑,在树杆上费力地划下一个箭头,再刻上一个木字,之后顺着箭头的方向继续寻找。
兜兜转转间,她意识到自己走出去太远了,正在心里盘算是否要按原路返回时,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她挪开脚,发现地上躺着一只样式简单的银质发钗,拣起来细看,总觉得很眼熟。
她凝神分析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它。外表普通,却能让很少出门并很少与人来往的她记住的发钗,应该是经常在她眼前晃的人戴在头上的才对,而且是名女子。这么一想,她很快得到了答案。
她一手拿剑、一手抓着发钗,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平民百姓家的房舍建得一般都很简单,而且大多数人家的院子都是由木栅栏或低矮的土墙围起来的。然而分布于左近的房屋很大、很漂亮,各家各户都有高筑的围墙与朱漆大门,看来这里是中等有钱人居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