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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不理会宫湛海忍气的模样,她继续说道:“无求是世家公子,若不嫌弃她的出身,答应将孤苦无依的她娶进门,那也一定是看在我宫家的面子上,看在她顶着湛儿你表妹的身份上。明日姨娘就会问无求的意见,他同意便让他带着莫望月到王都去见见应府两位长辈,然后正式定亲。”

宫湛海忍着不让自己发火儿,“望月是有主见的女子,亦是我的朋友,她要嫁谁自己会拿主意,姨娘无权干涉她的任何事。或许,她现在已有了意中人。”其实她有没有意中人他是不清楚,但他一定要这么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断了姨娘的妄想。

宫夫人毫不退让,“她的意中人是谁?如果对方人品不错,姨娘愿意成全她,并以表小姐的排场为她办场盛大的婚宴。”

宫湛海心中越发烦乱起来,“姨娘,您一定要干涉别人的生活吗?您总是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不问他人愿不愿意。当年,您自以为是地认为委身于他便可救宫家,因此自作主张地成为他的女人,并主动与宫家世仇之女来往。结果又如何?只是被人顺势利用,白白牺牲了我娘的性命而已。”

宫夫人大惊,“湛儿,你……”

这一次,宫湛海选择不再隐忍,将埋藏多年的不满一股脑说了出来,“娘惨死,我心绪大乱,不能杀他,亦不能杀那女人,只能任恨意在全身肆虐。您又自认为对我好,趁我心神大乱之际将我禁锢于我最厌恶的地方一年之久。若不是姨娘,我早已脱离了那里,过上了我此生所向往的普通人的生活。”

“只因那一年的禁锢,我失去了所有脱离那里的机会,明明我是计划好了一切准备带着娘远走高飞的,最终却因姨娘意外的介入,引起更多的争端令一切失控。结果便是娘惨死,我被监视,再也无法展翅高飞。”

“几代人结下的仇怨,早已说不清谁是谁非。我听从娘的遗愿,放弃报仇,以暗助当权者巩固势力为条件离开了那里,准备从长计议,寻找适当的时机彻底脱离那里。”

“这时,您又开始耍小聪明了,自以为聪明地答应了某些条件,再次出现在我身边。至此,我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因为您将我一切的后路都给断了。”此时宫湛海眼中的讥讽之意深得不能再深。

听着他的怨言,宫夫人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她颤着手,指着宫湛海,“你……你个不孝子,你……姨娘隐忍多年,一切都为保你平安,而你……你却怨恨于我……你……”

宫湛海很是失望,“姨娘,您以为我不知道您带了多少高手出来吗?里面的他、外面的他、还有您,你们的目的无非是继续监视我而已,怕我有了自己的势力不听你们指挥。尤其是外面的他,怕我的某些行为影响到他的前程,坏了你们所谓的日后大计而已。”

“起初虽然不情愿,但您毕竟是我娘的亲妹妹、是我的亲姨娘,我有想过好好尊敬您,可您接下来的动作令我很失望。你们眼中的‘大计’在我眼里分文不值。姨娘,请听我一句劝,将那些人请走,安安稳稳地在这里颐养天年吧!您太高估您自己了,这么多年,总是自以为是地行事,每每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您的好哥哥即使成事,也不会兑现当初的承诺。他身边年轻貌美的女子无数,您只是他手里的一颗随时可丢弃的棋子而已。”他在心中又补上了一句,如今稳坐宝座之人虽然年轻,若论谋略和手段,天下间无人能及。还有,那人手中至少有两张王牌,其中一张就是他宫湛海。

那个人的城府之深,密谋“大计”的他们还没有真正地领教过,再敢乱来,只等着被连根拔起吧!这么多年,他一直暗中积蓄力量的事情即使是近在眼前监视的姨娘都没有发现,而远在王都的那个男人却发觉了,便以亲情为由,拌住他,让他心甘情愿地替那人卖命。只因那男人知道,此生他最在乎的莫过于仅存的那点血脉亲情。

连那人都知道他的底线,从不打望月的主意,但姨娘却愚钝地没有发现这点。他承认,因为他的情不自禁,望月是他新的弱点这件事已经变得很明显,但那又如何?依目前的形势而言,只要他一天不娶望月,只要是聪明人都会继续观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他说话是很重,也将以前一直掩饰的某些事情都挑明了,但这也是姨娘动了望月的心思才引发的。若姨娘再不安份些,远在王都的人真的要发怒了,到那时,连他都保不住她的命。可是,这面无血色却仍在动歪脑筋的姨娘会知难而退吗?

因秘密被猜穿而慌张的宫夫人仍在心里努力地盘算着应变之道,但仍嘴硬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湛儿,姨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姨娘这些年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湛儿好。可是湛儿,你为何要如此猜忌姨娘的心意。看你与莫姑娘显得很是亲密,姨娘便以为你心里有她,想要促成你们的好事。可湛儿你却推三阻四地不肯成亲,姨娘才想了将莫姑娘指给他人这种办法想要逼出你真正的心意。”

宫湛海觉得自己很累,身体累,心更累,以为她会有悔改之意,但结果很明显。“姨娘,我言尽于此,请您好自为知。还有,望月不是您能动的人。”

宫夫人泪流满面地道,“湛儿,你不相信姨娘,姨娘很心痛,但姨娘不怪你。湛儿,姐姐泉下有知,每日盼着你娶妻生子,你不相信姨娘没关系,但你一定要遵从姐姐的遗愿早日成婚。姨娘知道你的心在莫姑娘身上,既然有心,就娶了她吧!看到你过得好,姨娘才有脸面去见九泉下的姐姐,向姐姐赎罪。”说完露出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不停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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