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里塞了布团根本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咽声,被压制着的身体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
瑶姬自然不会让他如意,只是随意看了他一眼,十八皇子便觉得按在肩上的双手加重了力道,而他也被逼着再也动弹不得。
莲妃一直叫着‘冤枉’,想要求见庆帝,瑶姬也不管她,微微扬了扬手,便有人抬了椅子来让瑶姬坐下,瑶姬刚刚落座,便又有人端来瓜果茶点,瑶姬也不客气,端起茶便优雅地喝了起来。
直到莲妃叫得累了,瑶姬才摇了摇手让人将东西撤下,接着视线定在莲妃脸上,面上无悲无喜,连一丝感情也无。
莲妃被她看得后背生寒,加上本就心虚,没一会儿额上便多了层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愈发得白了。
看着莲妃,瑶姬忽然笑了起来,堪称温柔:“娘娘刚刚大呼冤枉,可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本宫……本宫自然是被冤枉的!况且,就算是要给本宫定罪也该拿出证据来,否则本宫绝对不服!”
虽然这样说着,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莲妃已经是在死撑,她眼中的心虚如此明显,就算是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何况如今这里的全都是些人精,最善于察言观色。
眼见瑶姬不说话,莲妃又说道:“陛下呢?本宫要面见陛下!”
这时候,她倒是将庆帝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却忘了帝王向来无情,没有触犯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倒是可以逢场作戏,玩玩风花雪月的戏码,如今庆帝病重,几位王爷又忙着夺权,再者这样的丑事根本就是狠狠地扇了他的耳光,庆帝又怎么可能还见她?又怎会对她手下留情?
看着瑶姬无动于衷,莲妃又苦苦哀求道:“瑶姬公主,本宫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公主的事情,这次只要公主肯帮本宫和皇儿度过这个难关,日后本宫定然重谢!”
莲妃自认说得言辞恳切,却忘了瑶姬的身份,以及她自己的处境,不说瑶姬不可能帮她也帮不了她,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情,以她家族的势力,十八皇子也不可能登位,她又有什么筹码能让瑶姬帮她?
瑶姬依然没什么反应,那侍卫头领却是不屑地笑了,毫不客气地道:“莲妃娘娘倒是好打算,只可惜,这次娘娘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察觉不妙,莲妃再次紧张起来,冷冷地看着那侍卫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侍卫却是再不理她了,只规规矩矩地垂首站在瑶姬身旁。
像是看够了,瑶姬站起来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莲妃娘娘做了什么父皇早已经清楚,此番命本宫前来也是希望本宫能送娘娘和皓儿一程,不让娘娘和皓儿受苦。”
她话音刚落,便有侍卫端上来三个托盘,托盘上分别放了白绫,匕首和毒酒,莲妃看着这一切更是面如死灰,心底最后的希望也慢慢地被绝望所代替。
一旁的十八皇子更是已经彻底陷入呆滞中,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是因为那不堪的身世。
过了一会儿,莲妃倒是镇静下来,脸上也恢复了常色,只见她慢慢抬起头看着瑶姬问道:“你们把王爷怎么样了?”
这个‘王爷’自然就是惠王了,屋里的几人除了十八皇子都是心知肚明,只可怜那十八皇子一直飞扬跋扈,被庆帝宠了这么些年,如今到死,却连自己的生父是谁也不知道。
看了眼再次剧烈挣扎起来的十八皇子,瑶姬的目光回到莲妃身上:“王兄已经被父皇控制起来,不过此事到底不宜宣扬出去,父皇也不会让一个王爷和一个皇子同时暴毙。”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已经说出了十八皇子的命运。
莲妃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朝十八皇子看去,果真见他绝望地瞪大了双眼,原本的飞扬跋扈早已没了影子,如今的他,不过是个脆弱绝望任人宰割的少年罢了。
一瞬的恍惚之后,少年再次剧烈挣扎起来,他说不出话,只一直呜咽地叫着,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瑶姬,眼中有着绝望,却又多了丝祈求。
少年只觉得双手被绑得生疼,肩膀被人打力按着骨头都像是要碎裂开来,这样的滋味他以前从未尝过,他从出生便是庆帝最宠爱的皇子,下面的人对他都是战战兢兢地,就连他那些皇兄也刻意讨好于他,谁敢这样对待他?可如今,往日对自己低声下去任自己宰割的蝼蚁此刻却毫不留情地按着他的双肩,看向他的眼神不再畏惧,而是满满的鄙夷。
可他不想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对他,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死,他想活下去!
少年看着瑶姬,对于这个比他大了五岁的少女他虽然只见了不过三次,可他早已从旁人那里得到了一切能够得到的关于瑶姬的消息:在他出生前庆帝最宠爱的女儿,生母来自古老而庞大的东方世家,难产而死,被皇后收养,受皇后和大将军慕容昭宠爱,自愿入庙为百姓祈福,深受百姓爱戴,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所以少年坚信,若是瑶姬肯保下自己,那么他便能够不死了。
可是,谈何容易?
少年挣扎着,想要说话,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多种想法,全是为了怎么恳求瑶姬保下自己的性命。
然而他却忘了,之前是他听信谗言想要杀掉瑶姬才惹出这许多事来,瑶姬,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再者他如今已经是庆帝的耻辱,瑶姬又怎会冒着得罪庆帝的危险保下他?而他,又有什么资格让瑶姬为他冒险?
看出了少年的心思,瑶姬忽然笑了,她脸上笑得温柔,眼中却尽是嘲讽之色。
虽然赞赏少年的不肯妥协,可愚蠢的人最是让她鄙夷,在她看来,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