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然嚣张,却也因为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没什么心机,心里怎么想脸上便明显得表达了出来,庆帝看着他紧咬着唇,脸上尽是不甘之色,心中不由怒气更甚,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孩子,自然不希望他出事,谁知道他一回来便会惹上瑶姬!而且明显还是受了人挑拨。
在庆帝看来肖想自己的姐姐已经是狂妄无知,而被人利用就更是愚蠢!这少年原本是庆帝最为疼爱的儿子,此刻看着他却是觉得心中烦躁,连多看一眼也是觉得心烦,于是便不再看他,只挥了挥手命人将他送回自己寝宫聊疗养。
少年原本就气向来最宠自己的父皇变了,此刻见庆帝视线中竟然带了厌恶,心中便生出巨大的恐惧来,生怕庆帝就再也不要他了。
他虽然在某些地方十分单纯,可有一点却是十分清楚,他能这么嚣张全是仗着庆帝的宠爱,若是庆帝哪一天不爱他了,那他便再没资本对别人颐指气使了。
宫里不得势的皇子公主他不是没见过,他的母亲出身并不高贵,只是一个小贵族的女儿,所以若不是因为庆帝对他的百般宠爱,他的日子不会比别的皇子好过,反而还会更加艰难。
是以如今一见庆帝对他心生厌恶,少年心中的恐惧便越来越甚,直到被抬出去神情依旧是恍惚的。
慢慢的,少年脑子里出现一张绝色的脸孔来,他记得就是那个女人一回来便得了庆帝宠爱将庆帝所有的注意都吸了过去,所以才会慢慢疏远了他。而如今,他不过是觉得那女人漂亮,所以半开玩笑似地说了那么一句,想不到庆帝便气得打了他。
少年心思过于单纯,根本想不出里面那些利害关系,只单纯地认为庆帝会如此对他完全是因为瑶姬的关系,是以心中对瑶姬也更加怨恨,若不是受了杖刑行动不便,他此刻便要提剑去将瑶姬给宰了,以免她再抢走了庆帝的心思!
庆帝却完全不知道这小儿子心中所想,他原本是打算将少年关个紧闭顺便让全德查清此事以便对付后面的势力,却不知道少年已经将自己所受的责罚全都归罪到了瑶姬身上!
就在庆帝琢磨着此事会和谁有关的时候,少年却是在心底恶毒地想着该怎么对付瑶姬。
他是庆帝最宠爱的皇子,就算是受了杖刑也没人真敢用力打他,臀部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实际却不过是个假象,他也只是青了块皮而已,根本没有大碍。
于是在自己宫里安分地躺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少年便来到瑶姬宫中点名要见她。
瑶姬有心晾他一晾,却又知道这人向来嚣张惯了,怕他反而将自己宫里闹得鸡犬不宁,便一刻也不等出来见他。
虽然心中讨厌非常,瑶姬还是带着善意的微笑看着少年问道:“皇弟这么早便来找本宫,可是已经想通了?”
却不料少年直接冲到瑶姬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哼!你是不是有什么妖术?父皇竟然因为你毫不留情地打了孤!”
由于身高只到瑶姬胸口,少年仰着头瞪着瑶姬,脸上是尽是不甘和倔强,只是眼中却又比同龄人多了丝怨毒之色,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
瑶姬冷笑:“皇弟既然不想被罚就该注意自己的言辞,这件事情原本就是皇弟错了,你若是不再胡闹父皇也不会罚你,却又关本宫何事?”
少年向来被人顺从惯了,如今见瑶姬竟然给他冷脸,心中怒气更甚,稚气的脸上也蒙上一层戾气:“若不是你这个妖女,父皇又怎会责罚于孤?父皇向来最宠爱孤,从来不会责罚,如今你一回来父皇便和孤疏远了不少,还因为一件小事重罚孤,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的错?今日,孤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妖女,免得你再祸害大庆!”
说着少年便拔出腰间作为装饰的佩剑,他是皇子为了天家威仪从小便在身上挂着佩剑,不过都是量身而制,装饰的成分居多,不过他向来仗着庆帝的宠爱什么都要最好的,那佩剑虽然只是作为装饰之用却也是寒气逼人削铁如泥。
只是剑虽好,少年却从不肯吃苦练武,会的招式也就是最简单的劈砍刺削,如今他一拔出佩剑便朝着瑶姬小腹刺去,眼中尽是杀意。
瑶姬却是先一步便避了开,她也不和少年动手,只一味躲闪着,同时心中算计着时间,少年一来她便派人去通知皇后,如今眼看着已经过去好一会儿,想来皇后也该到了。
怜悯地看了少年一眼,瑶姬再一次险险避过。少年开始还是存了报复的心思想要杀了瑶姬,如今却是已经杀红了眼睛,眼看着瑶姬一次次避过心中怒意和杀意便也更甚,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折磨致死!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厉喝:“十八皇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下意识地转过头,却见门口站着个身穿凤袍满脸威仪的女人,心中猛地一凛,理智再度回到脑中,少年这才响起瑶姬的身份:生母难产死后交由皇后抚养,深受庆帝,皇后及大将军宠爱。
趁着少年恍惚的这个功夫,皇后却是已经走了进来,而瑶姬则躲到了皇后身后,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少年纵然骄纵却也不敢在皇后面前行凶,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像是还不肯放弃,然而恐惧终究还是战胜了杀意,少年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皇后却不看他,凤目一眯冷冷地扫视了殿中跪着的宫人一眼,脸上怒意明显:“眼睁睁地看着公主遇险,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本宫若是来晚一步,是不是就要眼睁睁看着公主血溅当场了!”
见皇后只是冲着宫人发怒少年暗暗松了口气,谁知,正当他以为皇后会看在庆帝面子上不为难他的时候,皇后却是训斥完了宫人,将冰冷的视线转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