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一位到来的客人,每一个在踏入暖春阁之后,都会先怔忡一下,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里真的是烟花柳巷吗?台上的乐师演绎着优雅而动人的旋律,两旁的长桌上放置着满满的食物,香味一直勾引着人的味蕾。
这里闻不到一丝糜烂的味道,看不见一个衣衫暴露的女子,反而个个如不食烟火的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等到司茹玥带着蒙上双眼的楚萧黎出现时,每个人似乎都有些惊诧,司茹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家一致都闭上嘴。
“搞什么鬼?”
楚萧黎皱起了眉,先前还有声音的,怎么现在一片安静?
“惊喜来咯!”司茹玥调皮一笑,拿下了蒙着楚萧黎眼睛的丝帕,待他睁开眼之时,司茹玥做了一个手势,台上演奏起了新的乐章。
姑娘们一一上台,穿着红色的服饰,边跳边唱,“恭祝你福寿与天齐,恭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祝你,恭祝你……”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楚萧黎的确没见过这阵势,食物都放在两个长桌上,供人随意拿取,屋顶挂着红色的长布,在长布内藏着西线,各色的灯笼也挂在那里,别有一番风味。
还没等司茹玥开口,前来道贺的人就络绎不绝,“王爷,祝您事事顺心……”
“王爷,您的王妃真能干……”
“这些餐具我都没见过,挺有意思……”
楚萧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厅内,台上的祝寿歌还在唱,的确是够喜庆,他看了一边的司茹玥,她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好不神气!
他的脸色柔和下来,一手不露痕迹的将她带到身边,“大家请入座!”
司茹玥一出声,暖春阁的女子就将客人们带到了二楼,桌上已准备好了酒菜,而楼下的那些食物只是先让客人果腹,随即也撤了下去。
台上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着深红色衣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靥,每走一步都别有韵味,每一个眼神都撩人心扉。
“各位有礼了,小女子素雅,今日能为楚王爷贺寿,真是荣幸之至!”
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让人听了浑身酥麻,恨不得一亲芳泽。掌声一下子淹没了她,她淡笑着,等掌声全无之后,才缓缓道:“下面,是由楚王妃精心安排的节目,请大家欣赏!”
说完,灯光暗了暗,众人似乎有些不安,但随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是什么?”
楚萧黎问身边的司茹玥,她笑道:“是一种小把戏,你看!”
只见那人从帽子里变出了一只白鸽,紧接着又拿出了一条丝巾,这是司茹玥找遍了整个皇城才找到会变魔术的人。
本来是沿街卖艺,刚好让她碰上,索性就让他来表演一番。
掌声此起彼伏,这比看戏要好玩许多,司茹玥虽然知道是骗人的把戏,但依然看得认真。魔术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歌舞表演。
趁着空当,司茹玥离开了座位,楚萧黎拉住了她,“去哪儿?”
司茹玥吐了吐舌,她还以为他不会发现的呢!“我去表演嘛!”
楚萧黎皱了皱眉,“你也要表演?可别给本王丢脸啊!”语气中是浓浓的调侃,让司茹玥心生不满,她有这么糟糕吗?
“等着看吧!”
楚萧黎一放手,她便跑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小玥!”
听见有人叫住了她,一转身便见到温柔的双眸,他自手中拿出那已经修复好的发钗,司茹玥惊喜的跑过去。
“硕,你好神奇!”
何碧硕将发钗为她戴上,扬着温柔的笑,但司茹玥却觉得有一丝愧疚,“上一次,你怪我吗?”
他温柔一笑,在第一次见到她时,他的心就无法控制的留在她的身上。“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记住,凡事都有我在!”轻轻的在她发际落下一吻,“去吧,为他而表演。”
司茹玥咬了咬唇,抬头望向他,“不,这歌,是为你而唱!”她不忍再伤他的心,所以,这一曲,她要为他而唱。
何碧硕的眼波微动,司茹玥对着他一笑,随即跑开。
台上搬出了一个屏风,一蓝衣女子缓缓落座在屏风后,楚萧黎眯了眯眼,看出那女子是司茹玥,嘴角挂上了宠溺的笑。
十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从台后走出,婀娜的小腰轻轻摇摆,臂上的长纱缓缓飘动,此时冒出了一些烟雾,更让人们觉得是天仙下凡。
“叮”一声,清脆的琴音发出好听的音符,随着乐律被弹起,十名白衣女子也摆动着腰肢,那一举手,一抬足,足以让人失了魂,却不敢去侵犯。
司茹玥朱唇轻启,双眸带着柔光,“那离愁,深秋,再回首,离别恨,已过几秋,上红楼,交杯酒,执子之手,紧握那颗相思豆,心有千千结,不忍吐离别,只求能与你化茧成蝶,相见难,这般愁断肠,天上人间,两茫茫,泪成霜,花残,独留暗想对镜梳妆,泪千行,此情成追忆,绵绵无绝期,若离别,此生无缘,不求殿宁宏,不求衣锦荣,但求朝朝暮暮生死同,心有千千结,不忍吐离别,只求能与你化茧成蝶,心有千千结,不忍吐离别,只求能与你化茧成蝶。”
最后一个音符跳跃出手,全场安静了几秒,随即有人叹道:“好,好,真是好曲,好词啊!”
烛火被点亮,屏风撤走,司茹玥看向何碧硕所在的位置,微微颔首。何碧硕压制住心底的喜悦,带着激动看向司茹玥。
突然之间,有人惨叫了一声,从二楼摔了下来,红色的鲜血溅到司茹玥的裙摆上。她一时忘了该如何反应,那红色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像是要一点一点将她吞噬。
整个二楼突然骚动起来,楚萧黎暗道不妙,正想跳下楼去,却突然被一柄寒剑阻挡了去路。微微一侧身,他胸前的发丝被削落了几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