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衫系好,坐到镜前,龙睿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我这位公子爷是虚有其名啊。一路上不但得不到照顾,而且还是照顾别人的命。”
岁岁撇了撇嘴,“是你说出了宫,你不是殿下,我不是小岁子的。”
他就是喜欢岁岁这种不拘礼法的性子,龙睿回头笑看着床铺,仍旧调侃的语气说道:“早知道,将惜君带来,至少惜君还可以安排本公子的一应生活起居。”
“好好好。下一次,不要带本岁出来。”出来又不怎么好玩,还得日防夜防以免遭黑手,生了许多的不自在,“不过出来一个月,就开始思念老婆。本岁回去告诉楼姑娘,楼姑娘一定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酸,龙睿梳理好满头的长发,披了满身走到床榻前,揭起床幔帐,见自己的小书僮趴在床榻上,脸朝着里侧,不觉“噗哧”一笑,“你这样躺着不难受?”
听得声音近在咫尺,岁岁吃了一惊,急忙回头,首先映入眼睑的是龙睿那张妖娆的脸,还有那倾泄满身,如瀑如布的长发,加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间,岁岁心如鹿跳,抬起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你你你……你居然穿那么少?”少得里面的线条清晰可见,鼻血啊,就要止不住了。
一把将小书僮指责他的手挡开,龙睿歪身倒在岁岁身边,“天气越来越热,少穿些无防。”说着,伸手摸着岁岁身上穿得结结实实的衣物,“倒是你,穿这么多,不热?”
岁岁机灵的摁住衣物,“不热。”说着,将被子往龙睿身上盖去,“就一床被子,大海边夜凉,公子爷小心着凉。”
看着被子全然落在自己的身上,龙睿好笑的看着岁岁,“你呢。”
“本岁穿得多,不怕冷。”说着,岁岁又往里挪了挪,背过身子,不再看向龙睿的方向。
见岁岁一如在引凤学院般不愿意和他同一个床被,龙睿苦笑着摇了摇头,“本公子的睡相真有那么恐怖?”感觉岁岁有些像防“狼”般的防着他。
“嗯,是超恐怖。”总是压得她喘不过气,再说现在她大了,压不得。
见岁岁仍旧不回转身,龙睿干咳二声,“岁岁,如果本公子在惜君及笄之日没有按时回京,你说……”
岁岁“倏”的翻过了身,盯着龙睿,再度抬起手,“你你你……想逃婚?”
逃婚?龙睿闻言吃了一惊,“你是这么认为的?”
“楼姑娘会伤心!”她知道楼惜君有多么的喜欢龙睿。
“可是,我……我……”龙睿说到这里,轻叹一声,“我不知道,再该如何待她?”
“听闻公子爷一向非常宠溺楼姑娘啊。”
“是啊,我非常的宠她。”龙睿支起身,靠在床头,眯起眼睛,“如果没有楼家,就没有我的今天。如果没有楼家,我的身边可以说就没有亲人。你知不知道,我打小将楼伯父、虞姨娘看作自己的父母,将宇烈看作自己的大哥,将惜君看作自己的妹子。”
妹子?岁岁蹩起眉头,看着龙睿。
“在我最艰难的日子,是楼氏一门帮我渡过了难关。所以,我打心里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待惜君好,不介意像虞姨娘宠我一样的宠着惜君,我要让惜君觉得待在我的身边是她今生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宠着她,如一个妹子般的宠着她。而她为了我,也是抛却了许多她那个年纪本应该拥有的一切,抛却了心无城府,抛却了天真烂漫,过早的进入到是非之圈,过早的进入严酷的权利争斗中。”
是啊,数年前,在合州,岁岁就知道楼惜君掌握的知识不是她那个年纪应该掌握的。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公子爷。
“随着惜君一天天的长大,我……”
岁岁猛地坐了起来,“公子爷变心了?”
“没有。”龙睿睁开眼,看着似乎有所责怪的看着他的小书僮,“如果原来我一直觉得她对我所为不过是政途上的帮助,不过是帝后星的使命的话。如今,她的眼神,我懂。我看得出来惜君对我的感情。”
“那公子爷更应该好好的待楼姑娘啊。”岁岁说到这里,似乎猛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指着龙睿说道:“哦,我明白了。我听说了,楼姑娘长有破坏你和其她的美姬的好事,对你要求过严,所以,你觉得她烦了,是不?”
这话是什么意思?龙睿暂时想不明白。
见龙睿不作声,岁岁更作实了心中的想法,“是了,是了,公子爷风流成***荡不羁,心何曾会为一个女子停留?以后必是六宫粉黛、三千佳丽陪伴左右,从此芙蓉帐暖度春宵、日头高起不早朝的主。楼惜君,嗯,是有些绊手绊脚。”
“你说些什么呢?”龙睿好笑的一掌拍在岁岁的脑袋上,“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岁岁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说实在的,楼姑娘挺可怜的。就算公子爷你有佳丽三千,但也可以三千宠爱在一身啊,多疼点楼姑娘不就成了?”
盯着岁岁认真的神情,龙睿颇显懊恼,“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接着,他又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你终是太小,跟你讲了你也不懂。”
“我不小了。都十五了。”
“还是太小了。”龙睿说着话,渐觉得睡意已来,于是滑下了身子,偎在了被子中,“等你长大些,我再讲给你听。”
狠狠的瞪了龙睿二眼,岁岁摸了摸鼻子,“你不告诉我,赶明儿我问雪大侠去。”在她的心目中,雪无痕是无所不知。
雪大侠?“嗯?哪个雪大侠?”
雪无痕不是说过,他是替公子爷寻她的么?公子爷这神情是什么意思?“雪无痕啊!”
雪无痕?龙睿的困倦一扫而空,复坐了起来,“你认识雪无痕?”
岁岁点了点头。
“玄机门的雪无痕?”
岁岁再度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