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也去厕所了,不知道出来了没有。”
听声音,似乎是虫的手扶在了门上,我慢慢有点平息下来,虫一定会想办法帮我遮掩过去的。
“应该没有,我走过来的路上没有看见他。”然后我听到隔壁单间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去,应该是莎。
“哦,一个男生,上个厕所也这么慢。”
“嗯,妹妹,你刚才在外面是不是揍了个人?”
“是呀,那人怎么样了?”
“没什么,他朋友把他送到医院了。”
终于,莎解决完了,我听到她们一起出门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但又害怕她们待在厕所门口不走,就又多等了一会儿,在这期间,又有两个人上过厕所,好在并没有大便,她们嘘嘘的声音勾得我也想尿,后来索性脱了裤子在女厕所里留了个记号,代表我石涛曾到女厕所一游。
在这期间我透过单间的门缝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厕所,发现除了没有尿池之外,其他的和男厕所没什么两样。
有一个女人上完厕所后趴在洗手池边呜呜哭了半天,哭得我都肝肠寸断了,以为女厕所在闹鬼。过了一会儿她洗把脸,抬起头来用很坚毅的眼神对着镜子说:“李芳,你一定要加油啊,不要被那个狐狸精打倒!”然后整了整头发,精神焕发地走了出去。
还有一个女人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用很恶心的语气说:“我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啊,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呀。”然后还跳了一段舞,似乎是小天鹅里面的,嘴里哼哼着,看得我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跳完之后她摆了个S形姿势作为终场POSE,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很想冲出去把她打一顿,但是理智克制住了冲动。
终于等到女厕所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我才打开门,几乎是以光速冲出去的,我可不想被人误会为色狼!
可惜在出门的时候还是和一个正准备上厕所的女生相撞了,那女生十六岁的样子,大概没想到女厕所里会突然跑出个男人来,一下子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忙推开她,头也不回地往舞厅跑,也不知道她后来喊“色狼”了没有。
回到舞厅,莎和虫都在沙发上坐着。
“你上厕所怎么那么久啊?”
“没事,最近有些拉肚子。”
莎看了看表说:“你该回家了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不上课,明天周末。”我又说,“虫不也一样吗?”说完,我看了虫一眼。
虫站起来,挽着莎的胳膊:“你是你,我是我,不一样!”
莎点点头:“是呀,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想起明天还要去找小飞问关于毛毛虫的事,于是说:“那好吧,你们也别玩得太晚。”
“嗯,嗯,快走吧。”莎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来。
我有些奇怪,这么急着赶我走?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走了,看看你要干什么!
“还是算了,明天周末,晚点回也没事。”
莎说不过我,只好去柜台要了三瓶可乐,三人坐下来聊天。
与其说是三人,不如说是两人。因为自始至终都是她们两个在聊天,我在旁边听得昏昏欲睡。
但是有一个问题很奇怪,每隔十五分钟,莎就要跑出去一次。
于是我问虫:“她出去干什么了?”
“你不会跟着去看看?”
于是,莎下一次跑出去的时候,我也跟了出去。
我跟着莎来到后院的第一个感觉是,这里的空气很好,比舞厅里的乌烟瘴气强多了。
然后我就看到莎站在月亮下面,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外一只手里夹着一根烟。
我向来不喜欢女生吸烟,但这并不代表我封建,只是不喜欢而已。
莎看到我来了,慌忙将手中的烟头扔掉,不知所措地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学生刚被老师逮到作弊一样。
我走过去,一步步走过去。
月亮不圆,上弦的,但是很亮,这后院没有灯光,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看到莎耳朵上闪烁的耳钉。似乎女生都喜欢戴耳钉。
我走过去,一步步走过去。
在这里,还能听到些微的喧嚣声,不过不影响我,假如我现在轻轻叫一声莎,她一定能听到。但是我没有叫。
我走过去,一步步走过去。
身边没有一个人,正好,我也不希望有人,老天终于眷恋了我一次。
我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像只受惊的小绵羊一样看着我。
我的鼻子有点酸。
其实,她不用这样的。
她不用为了我这样的……
痞子吸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我轻轻抱住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吸烟,不用躲着我。”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用力抱住了我。
我听到她用很微小的声音说:“我爱你……真的……不管你信或不信。”
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
夜晚的风如凉水一样轻轻爬上我的后背,痒痒的。
“我信。”
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胜过了所有华丽的山盟海誓。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着,时光又开始行走,如流水般枕着月光静悄悄地淌过……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照例找心灵守望聊了一会儿。
我说:我决定了,好好爱莎,她是个好女孩。尽管虫也很好,但她善变的性格不太适合我。
他说:你真的决定爱别人,不爱你前女友了?
我说:你又提她了。
他说:哦。
然后他就下了线。
睡觉的时候,我梦到自己和莎在湖边静静相拥,仿佛还许下了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诺言,就像当初和小鬼一样。
醒来之后觉得,似乎莎才是真正能陪我走完一生的人。
第二天一早醒来,收拾好一切之后,就出门去小飞家,向他打听毛毛虫的事。
由于并不太远,所以没有骑车。谁知平常骑车骑惯了,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骑车,这么远怎么走啊,又返回去骑了车出来。
路上碰见几个和我妈关系不错的牌友,向我打招呼:“涛啊,大早晨的去哪儿啊?”
我装做没有听到,一溜烟儿地跑掉了,并非不尊重,我怕一和她们说话,就走不了了。
她们的“婆婆妈妈”我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丝毫不亚于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