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仁峰,你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打开宝藏的大门吗?”“但我至少知道那道大门后藏着稀罕的东西。呵呵……”“邱仁峰,现在我们暂时不说那个洞的问题,我现在只要求你把孩子留下。”“孩子可以给你,但至少现在她应该抱在我的手里。我可以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邱仁峰说完就像在黑暗中消失了一般,兆丰连喊了两声邱仁峰,都没有回应。他急忙划亮一根火柴,漆黑的洞里亮了起来,但却没有了邱仁峰的踪迹。兆丰心里一惊,急忙朝洞里快步走去。这个蛮洞是早就敞开的蛮洞,里面的结构只有两室一厅,除了洞口是唯一的出口,邱仁峰不可能有别的出口。火柴棍很快就燃尽了,洞里又是漆黑一片。兆丰紧接着划亮了第二根火柴,在两个侧室里寻找邱仁峰的踪迹。可是两个侧室里除了地上躺着乱七八糟棱角分明的大小页岩石块,就是有人在洞里烤火取暖剩下的灰烬。兆丰借着即将燃尽的火柴棍的微光在地上寻了一撮引火用的干透的山草,把山草点燃,火光顿时把侧室里映照得影影绰绰。兆丰将没有烧尽的干柴扔进火堆里,然后从火堆里取了一根燃着的柴火棍,在两边的侧室寻找邱仁峰的踪迹。然而,整个洞里空空如也,邱仁峰就像在刚才的黑暗中谜一样的蒸发掉了一般。
兆丰越加觉得奇怪,当他进入左边侧室的时候,那口古朴沉重的石棺材引起了他的注意。石棺材静静地躺在侧室靠里的角落里,厚重的棺盖被人掀开,半掩着棺材。兆丰走过去,将燃着的柴火棍伸入到了棺材里。当火光把石棺材底部照亮的时候,兆丰顿时大吃一惊。石棺材的底部豁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兆丰说了声糟糕,便将燃着的柴火棍放在地上,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掀动沉重的棺盖,将石棺材盖了起来。他快速地出了洞口,顺着山藤滑了下去。兆丰快步走进那片斑竹林。白晓杨斜靠着一棵竹子坐在地上,眼睛失神地看着摇曳的火堆。张子恒也蹲在火堆旁发愣。只有黑子目光炯炯的异常警觉,听见竹林里有轻微的异响,两只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兆丰走过去,白晓杨望着他,看见兆丰是空着双手回来的,脸上全是失望悲伤的神情,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她轻声说:“兆丰叔,孩子呢?”兆丰在她面前蹲下,说:“孩子没事,还精神着呢。给兆丰叔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兆丰叔一定给你要回孩子。”白晓杨又抽泣起来,说:“她那么小,得吃奶啊!饿了怎么办?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字呢!她不该遭这份罪的!”兆丰拍拍白晓杨的肩膀,说:“兆丰叔知道。
这孩子的命硬,就当她命中有这一劫吧!大难不死的人必有后福。小杨子,不要伤心,你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白晓杨朝兆丰点头。兆丰说:“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就搀扶着白晓杨起来。张子恒闷声闷气地跟在后面。兆丰扶着白晓杨回到张幺爷家时天色已经发白。张幺爷一直坐在阶沿上的那张大竹椅里没有动弹。张婆婆怕他受凉,要把他扶进房子里歇着,可是张幺爷固执地一定要在阶沿上等着兆丰他们回来。张婆婆拗不过他,就只有由着他了。庹师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就像被冻僵在那儿了。张婆婆觉得浑身的身子骨酸疼,又和衣裹进被子里睡下了。在阶沿上等得心烦意乱的张幺爷不住地长吁短叹,恨不能走到村子外边去看个究竟。当看见黑子撒着欢地首先跑进天井里,兆丰扶着白晓杨进来,张子恒紧跟在后面时,望眼欲穿的张幺爷喜出望外,挣扎着从大竹椅上站起来,说:“小白,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可把幺爷我急坏咯!”但看见回来的三个人都两手空空,没有抱着孩子,而且神情也很颓废,张幺爷喜出望外的神情又瞬间黯淡下来,说:“孩子呢?”白晓杨就望着兆丰。兆丰朝张幺爷说:“孩子得过几天。你就别操心了,幺爷,没事的。
”张幺爷哦哦地应了兆丰,安慰白晓杨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怪幺爷,没有守住你们母子。”兆丰这时说:“幺爷,还得麻烦你照顾好小白,我得紧赶回去一趟,家里还有点事情。”张幺爷刚要说吃了早饭再走,白晓杨却先说话了:“兆丰叔叔,我要跟你一起走。”张幺爷一听白晓杨要跟着兆丰走,立刻就急了,说:“这咋行啊?!你还在月子里呢!你不能出门乱走动的,万一落下了病根咋整?我得让你幺婆婆好生伺候你,不能在月子里亏了身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白晓杨朝张幺爷说:“幺爷,我没那么娇贵的。你别把我弄成负担和累赘了。”张幺爷说:“你咋还叫我幺爷呢?该改口了,你是我干闺女了,你都认了的。”兆丰呵呵笑道:“幺爷,你让小杨子做你的干闺女我都有点舍不得呢!你可真会捡便宜。”张幺爷呵呵笑道:“小白亲口答应了的。你问小白。”白晓杨笑了一下,朝兆丰点了下头,但眉头纠结的愁云依旧很浓。兆丰说:“这样也好,以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幺爷家里了。呵呵……张幺爷也沾沾自喜地说:“老天对我张韦昌还是不薄啊!到老了,给我送这么好的一个闺女过来。
呵呵……”一直蹲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张子恒见张幺爷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瘪了一下嘴,冷冷地哼了一声。张子恒的冷哼声弄得张幺爷极其不自在起来,瞪了张子恒一眼。张子恒翻着眼睛和张幺爷对瞪。张幺爷牙齿就咬紧了,苦于没有机会起来过去收拾张子恒,就忍了。兆丰这时说:“好了,天也马上就大亮了,我也该走了。幺爷,小白就拜托给你了。记住,她的身边千万不要再离人了。我回去把事情安排好就马上回来。”张幺爷连声说:“一定的,一定的……”又说:“庹师回来了,现在老林子那边没有人守,这个事情你看咋办?”兆丰说:“老林子那边也不能离人,我这就让庹师过去守。”白晓杨这时却说:“兆丰叔叔,我真的要跟你走,我想看万祖祖了。”话还没说完,眼圈又红彤彤的了。
兆丰看着白晓杨想了一下,说:“你这样子,能走这么远的路吗?”白晓杨倔犟地点了下头。一旁的张幺爷却着急起来,说:“闺女,你咋这么犟呢?你就听干爹一句话好吗?”白晓杨朝张幺爷说:“干爹,我就是想去看看万祖祖。看了我就回来,不会有事的。”张幺爷为难地看着兆丰,兆丰朝张幺爷说:“小杨子实在想去就让她跟着我去吧,反正她的万祖祖也念叨她念叨得紧。”张幺爷无奈,想了一下说:“这样,我让子恒用高车推着我干闺女去你那儿。”兆丰说:“幺爷,那路爬坡上坎悬崖陡壁的,高车是过不去的,你就别出馊主意了。你放心,我比你还心疼你干闺女。你就放心吧。”张幺爷还是不放心,说:“这样,还是让子恒跟你们一路,我闺女走不动了,就让子恒背。子恒,跟着兆丰叔叔他们一道去。
”张子恒苦着脸朝张幺爷说:“幺爷,我都几天几夜没有好生合过眼了!”张幺爷蛮横地说:“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也得跟着去。老子年轻那会儿,五天五夜没合眼也啥事没有呢,亏你还夹个卵蛋!”张子恒无奈,只好站起来。兆丰也没有再说什么推辞的话,径自走进房间里。庹师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蹲在墙角,见兆丰进来,就站起来。张婆婆裹在被窝里,鼾声匀称。老人家兴许是被这一通折腾得太疲惫了。兆丰朝庹师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过去使劲拍了拍庹师的肩膀,庹师朝着兆丰傻傻地笑。兆丰神情严肃地朝庹师比了几个果断复杂的手势,庹师笑嘻嘻的神情随之变得沉稳了。兆丰的手势刚一打完,这家伙扭头就朝房间外边走。兆丰摇头轻声说道:“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还没有交代完呢。”等兆丰走出房间,庹师已经跨出天井的大门了。张幺爷莫名其妙地望着庹师的背影说:“他急匆匆地去哪儿?”兆丰说:“去老林子。”张幺爷这时指着庹师出去的方向朝黑子唤了一声:“黑子,去,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