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的宫,怕是不会太平了。”郑敷坐了下来,品了口刚才宫人奉上的茶;巴蜀贡品,光是这个,她便确定自己赌注押对了;
“是吗?”褒姒没料到她会如此直言不讳,惊讶之余,对郑敷的来意也清楚了几分;
“丽妃也开始在王后那边走动了呢,那宫女也是王后的人,”郑敷略微顿了顿,“臣妾不过看好了褒娘娘而已,有时候合二人之力会比孤军奋战强得多。”后宫行事需谨慎,郑敷不可不知;但后宫行事亦须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褒姒不是搬弄是非的人,也就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必要;
“我若不想呢?那些纷争,又与我何干?”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最大愿望莫过与此。纵然,他与她决计不可能;
何必你争我抢,最后,该是谁的,不也还是谁的;
“不是想与不想,而是…”郑敷噤了声;
她也曾与姬宫涅有过风光旖旎;她聪慧乖巧,也曾信誓旦旦的认为这位君王会为自己所折服。烟云过后,她要的不过是自保;那时不过是年少轻狂无知。而今,她也不妄想姬宫涅能回心转意;
他到底有没有对她动过心,还是个杳渺的谜。
多少夜,一宵冷雨,她都是自噩梦中惊醒;枕畔无人,一片清凉。
她已不是褒姒这样芳华正好的少女,她也没有像申后那样足够显赫的娘家做后盾;能将目前的一切一直持续下去是最好的选择;
世事漫流随流水,算来浮生一梦。
梦醒后,她不求盛宠,只求可以安身立命;
她闭上眼帘,道,“花无百日红,这只是对臣妾这等普通女子而言,对娘娘,却不同。今非昔比,臣妾不求君王宠爱,只求大难来时可以有个庇护。娘娘初入宫闱,若娘娘肯庇护,臣妾自当倾尽全力…”
流光浮动见看不清褒姒的脸色,只道是沉默良久,“既是身不由己,妹妹也有所领悟。姐姐所说,妹妹全都懂。”
短短数语,两人内心早已达成契约;
只要风浪不波及自己,便也这样一直要去;她要安身立命,她要姬宫涅全心全意的爱;若申后要将她们逼至死角,那也只能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