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已过半个月,在大婚隔天,隶绝绗带她过去延禧宫给文太后请安时,她见着了隶绝讶和他的妻子——一个外貌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婉约女子。
隶绝讶脸色有些憔悴,但她打从心里希望隶绝讶和他的新婚妻子可以幸福。
“皇后,我们现在回龙护宫吗?”
主仆二人从延禧宫里出来,龙护宫和延禧宫两点一线,是小姐嫁给皇上后每天必做的事,所以今天小双询例问道。
“嗯”
姬无筝正要离开延禧宫,便看到隶绝讶和他的妻子下了轿。
“王叔”她行礼。
“皇嫂”没想到会遇到姬无筝,隶绝讶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皇嫂”一旁的王妃也跟着回礼。
“小榛你先进去,我过会就来”
“好的,夫君”
妻子进了延禧宫,两人走向延禧宫的鱼池边。
“你过得好吗?”问完后,隶绝讶苦涩一笑:“这话问得多余了,皇兄那么爱你,你又怎么可能过得不好”
“请别恨你的皇兄,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于隶绝讶,她只有抱歉,一开始她便不应该想着借助他来离开隶绝绗,但她不希望两人因为他而伤了感情。
“不论你信不信,皇兄在我心里都是最敬重的人”他剖白心中对哥哥的情感,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了的崇拜。
“对不起”对于他,她只有抱歉。
“你这样说,我只会更难受”如果她对他有一丝感情,他即使会豁出性命也会抢她回来,只是他清楚她至始至终,只当他是普通的朋友,甚至也只是个熟悉点的陌生人。
“。。。。。。”
“小榛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子,我相信她可以给我带来幸福,过几天我和小榛过几天会回窝在都城外的别业,以后估计回来的机会会很少,你和皇兄都要保重”他看着鱼池中的锦鲤徐徐说道,嘴里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他无法再待在这里,知道她近在咫尺,却再也无法接近,对他而言,是种折磨,所以,他选择离开。
“你们也是”
这时,后头传来侍女们的声音。
“皇上吉祥”
隶绝讶看见自己的哥哥,走了过去。
“皇兄,请好好珍惜她。”
“她是朕的皇后”隶绝绗带着标志笑容回应。
“嗯,那我先进去见母后了”知道皇兄对姬无筝的重视,他放下心中最后一丝牵挂,跟两人道了别,走进了延禧宫。
“今天这么早就回去?”隶绝绗走过去搂住她。
“感觉有点累,所以想先回宫”从这半个月的相处中,她知道多做挣扎也只是浪费力气,所以她索性任他搂着。
“下个月,我打算带着母后游河,你也来”成亲后,他要求她叫他的名字,而他也以你我相称。
“一定要吗?”
“你不想去?”他反问。
“你要我去我便去”他和母后出游,也就是已皇帝的身份出游,身边不可能只带着她一人,也就是说他会带着其他嫔妃,所以,她不想。
“我想你来”
“好”他的话一向决定了她的决定,她没有回绝的余地,不是吗?
“你越来越乖了”他奖赏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她这阵子表现出的顺从,虽然像是没生命的娃娃,但是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她,可以不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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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龙护宫
“皇后,皇上让福公公过来请你过去赴宴”小双在门外得到应许后,进门禀报。
“赴宴?”她狐疑道,成亲半个多月来,他没让她走出龙护宫和延禧宫之外的地方,她生性不好热闹,所以也觉得无所谓,这会儿他要她赴宴,想必那个‘宴’不寻常。
“是,福公公带了轿子在外头等待”
看来她又没了选择的余地。。
“你请福公公在厅里等,我一会儿便出去”
“是”小双听了吩咐后,便带上了门出去。
她下意识地握住胸前的小玉琴,心想她已像个木头娃娃般任他操纵,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扰乱她的心绪呢?
没有迟疑,她换了外出服后,便坐上了福瑞带来的轿子,轿子一路没有听过,但她感觉似乎经过了相当长的路程。
“禀皇后,到了,请您下轿”福瑞的声音在轿外响起,而轿子也平稳地停放在地面。
“谢公公”姬无筝礼貌地回道,抬头一看,这是座精致的宫殿,上头的匾额写着‘玲珑殿’三个字,看来他们把她带到了御花园,也就是说今日宴请的必然不是外头的人,而是宫里的妃嫔。
他究竟想做什么?让她再看一次他和其他女人恩爱的样子吗?
姬无筝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霎时握紧了拳头,另一手则摸了摸藏在衣袖中的短刃,她不会再任他欺凌。
“皇后,请”福瑞在前头带路,姬无筝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走。
进了大殿,她赫然发现大殿坐满了妃嫔,跟前都有张长方形的小宴桌,做工十分精巧,见到她的到来,都恭敬地行着妃嫔之礼:“皇后吉祥。”
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她瞪视着坐在大殿帝席的隶绝绗,他的两旁分列着有两张小宴桌。左边的席位坐着上回她在嬉院见到的那位伊才人。
对姬无筝的瞪视,隶绝绗视而不见,依旧是那张邪魅的笑脸,他示意她走过去,坐在他右边的席位。
“虽然我不介意,但是你想一直看着她们的头顶用膳吗?”他调侃道。
她这才发觉底下的妃嫔依旧是头伏地,呈跪姿,她再次瞪了他一眼后,对着底下的妃嫔说道:“都起来吧”
“福瑞”
“奴才在”
“开始吧”
“是”福瑞领命退下
他到底要做什么?姬无筝询问地看着他,后者没有给她回应。
不久,福瑞再次回到大殿,得到隶绝绗的准许后,他站在他们的席位左端大声地宣读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以后,再次向隶绝绗请示后,朗声道:“请五皇子上殿接受洗礼。”
五皇子?洗礼?她顿时反应性地看着隶绝绗,后者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他想让她看他和别的女人刚满月的孩子的洗礼?!
她的拳头握得更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一位宫女装扮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走上殿,那个婴儿应该就是今日的主角——五皇子,而那名宫女,估计是他的奶娘。
姬无筝冷眼瞪视着这一切,这时,一旁的福瑞再次走上前。
“皇上、伊侧妃,请赐福小皇子”按照隶国的习俗,只有生父和生母才能够在孩子满月的洗礼上赐福。
她不自觉地握住胸前的小玉琴,这个小动作是她这阵子不自觉中养成的习惯,标志着她此时情绪有了波动,这个动作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所以她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它,而一旁行完赐福仪式后回过身来的隶绝绗看见了,他身旁的五皇子的生母伊侧妃也看见了。
隶绝绗脸色有异地坐回席,拿起倒满玉酿的酒杯,一口饮尽。
福瑞大声宣布五皇子的满月礼顺利完成,所有妃嫔都齐声祝福皇帝和五皇子。
随后福瑞请示脸色阴郁的隶绝绗的意思后,满月宴正式开席。
筵席进行了一半,大殿里头的妃嫔都欣赏着大殿正中舞娘们的翩翩舞姿和席上的美味佳肴。
“皇上,借此机会,臣妾斗胆希望皇后姐姐也能赐福五皇子”伊侧妃察觉出皇帝的脸色,猜测出皇帝的心思,于是心下一计。
没等隶绝绗回答伊侧妃的话,姬无筝便推拒道。
“臣妾无德无能,只怕不妥”
“姐姐可别这么说,姐姐怎么说都是一国的公主,我们隶国的皇后,五皇子能得到姐姐的赐福,是我们五皇子的福气,除非姐姐看不起我们母子俩,不然还请姐姐赐件祥物给五皇子”伊侧妃冠冕堂皇道。
“这。。。”她既非生母,又不是这孩子的什么亲戚,赐福的事就算是怎么排,也轮不到她,否则于礼不合的行径,怕是难有说辞。她正想另找理由推托,伊侧妃再次说道:
“相士们说过,五皇子必须有真凤赐福,才能一帆风顺,所以,还请姐姐不要再推托。”
“那你的意思是要什么物件?”听伊侧妃的说辞,想必她早已想好所谓的‘祥物’是什么,所以,姬无筝不想再和她打马虎眼,干脆问道。
“那妹妹先谢过姐姐,相士们说五皇子命中需要以玉来相托,所以,刚刚看到姐姐胸前那块白玉,妹妹斗胆,想请姐姐赐那件玉器给五皇子。”她说出目的。
玉?姬无筝下意识地抓紧小玉琴。
她要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就这小玉琴她此生都不可能让它离自己半步。
“不知伊侧妃是否听说过,玉也会认主,若是玉不和人,只怕会弄巧反拙,所以,我会命相士挑选符合五皇子命格的玉,再送给五皇子,不知伊侧妃觉得如何”
下一秒,伊侧妃就像做戏一般,扑进隶绝绗的怀里,抽泣着诉说:“皇上,臣妾请相士算过,只有跟随凤体的随身玉,才能护住皇儿,所以臣妾才斗胆有此一说,但姐姐话里头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皇儿不配得到那块小玉,皇儿要是有个什么差池,要臣妾怎么活下去”
姬无筝惊愣地看着这一幕,她刚才的话分明没这个意思,但看到伊侧妃一下便掉泪的面孔,她着实感到佩服,这班好戏工,待在宫里只叹可惜了。。。
“一块玉,至于这样吗?”隶绝绗说着,眼睛看着她。
“皇上,恕臣妾无法从命,除非臣妾死,否则这玉不会离臣妾半步。”姬无筝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她亲手奉上小玉琴给伊侧妃,但其他的事情,她可以依从,但这件事,绝不可能!
伊侧妃在隶绝绗怀里低声饮泣,听到姬无筝的话,她更是夸张地抽搐着身子,像是伤心至极。
“如果是朕硬要你从命呢?”
成亲以来,他第一次用‘朕’与她对话,她知道他想用皇帝的权利来逼她。
“请恕臣妾不能从命”姬无筝再次说道,眼睛与他对视。
“来人”
“在”殿外进来一对侍卫。
她冷眼瞪视这一切,他想硬抢吗?这样子逼迫她服从吗?
她冷冷一笑,被袖子遮住的手摸出了藏在袖里的短刃,握紧。
“给朕请皇后奉上玉”他命令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
她就那么珍视那个姬正术给她的小玉吗?!他的眼神更冷,想毁掉那块玉的决心更剧。
“是”侍卫领了命,便开始行动,而大殿里原先的欢快气氛已变得紧张。
“请皇后将玉交给奴才”侍卫们单膝跪地,说道。
“不可能”她冷声道。
“那请皇后不要怪罪我们,得罪了”
侍卫们站起身,正想上前以武力夺回时,姬无筝从袖里掏出短刃用力地刺向自己盘坐着的大腿,在场的妃嫔见到这一幕都尖叫出声,而侍卫们也都被姬无筝的激烈行径骇住。
“皇上”姬无筝冷冷地看着隶绝绗,额头流下因疼痛而流下的冷汗,但护住小玉琴的手依旧紧紧握着。
她执着短刃刺进大腿的手瞬时拔起,血立刻从大腿喷出来,溅射到一旁不远的侍卫身上。
“臣妾听说,人一死,她握住东西的手是怎么掰也掰不开,臣妾很想一试”她把还在滴血的短刃移到自己的玉项前,眼睛直视着隶绝绗的双眼,冷清地说道。
“传御医”他低声道。
在场的人没反应过来。
“传御医”
“是”他怒吼着底下呆愣的人,福瑞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飞也似地冲出大殿。
他愤怒地将前头的小宴桌拍得粉碎,站起身,一下制住姬无筝手中的短刃,将她抱起,点住她的穴道,止住还在汨流不止的血。
丢下满殿惊愕的人,他轻使轻功,霎时消失在众人的眼帘。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