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林道藏把手伸出笑道:“沈兄知我会算卦,何不为此行让我算上一卦?”
沈介心念一动,此去西莱国请杜航返回天决堡一事,虽说有老夫人赐给的汗天金令,可以杜航的性子,多半还会磨蹭半天。
而且事情已过去多天,他到底怎么样了,也不清楚,林道藏算卦的能力他是看过的,倒可以让他算算,好让自己心里有底。
“有劳林兄了!”沈介把左手递了过去。
“此条掌纹主命运……”林道藏瞟了沈介一眼,淡然道:“想必此行一定波折横生,而且会有生命危险……”
“啊?”沈介一惊,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
“但观下面的螺纹,似乎有贵人相助的话……”林道藏抿嘴道:“也可转凶为吉!”
沈介欣喜道:“贵人相肋,到底什么样才算是贵人?”
林道藏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到这里就可以了,要再说下去,林某人只怕会遭天谴。”
沈介尴尬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马车又行出一程后,沈介突然想到,贵人?身边的林道藏不就是贵人吗?他学究天人,武功不凡,有他相助,少爷要是不想回天决堡的话,抓都可以把他抓回去。
想到这里,沈介突然拜倒在车厢里,说道:“求林兄帮我……”
“快请起……”林道藏惊道:“有何事需要相帮,沈兄直说便是,不用这般大礼!”
沈介咬牙道:“如若林兄不答应在下,沈介就不起来了!”
林道藏有些哭笑不得,虽说他此番做是想套沈介的话,可没想到他如此端重其事,倒让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了。
路上他就发现,沈介不但有心事,而且心事不小,又见他是一老实人,身上又怀有汗天金令,这几条线索加起来,倒让林道藏有些迷糊。
“请起吧,沈兄……”林道藏苦笑道:“有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谢林兄……”沈介起来后,咬了咬牙,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
“你是天决堡的人?难怪……”林道藏说了一半,便不说了,眼神显得有些奇怪。
“是的,在下沈介,是天决堡的一名管家!”沈介苦笑道。
天决堡若大的地盘,管家绝对不止一名,沈介不过是其中得宠,最被老夫人和杜航看重的之一。
“嗯,沈兄,你此行是想将杜堡主劝回天决堡?”林道藏问道。
“是!”沈介点头道。
既然把话都说完了,又要倚仗林道藏,索性光棍一些。
“我看难……”林道藏含笑道:“很难!”
“可是我……”沈介摸了摸怀里的汗天金令,想起临行前老夫人的话,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杜堡主既然能够带着人到西莱国京城去抢人,那么他必定是一任性之人……”林道藏高深莫测地说道:“如此性格,怎会听老夫人三言两语便收手,我看,他不把西莱国的京城闹得天翻地覆,是不会回头的……”
“那怎么办?”沈介虽然有些小聪明,可不是干大事的人,听了林道藏的话,立刻没了主意。
照林道藏的估计,杜航见了汗天金令,也是不会收回心思,跟自己回天决堡的了,那……难道杜航和冷白希这一双兄弟,非要见个你死我活吗?
这是老夫人可不愿意看见的!
更何况杜航只带了三十人,这里又是西莱国的地盘,以冷白希的性子,虽然平常是很和气的,但惹急了他,只怕十个杜航都会被拆得干干净净。
林道藏看沈介急得满头大汗,心叫惭愧。
欺负老实人,可不是他林道藏能做出来的事,不过既然得知他是天决堡的人,那么这个忙,也不是那么容易帮的。
天决堡在中原偌大的名声和产业,如若能帮他们把杜航从西莱国里救出来,那可真是让他们欠下了天大的人情。
但在这之前,一定要让杜航身陷绝境才可以。
林道藏思量再三,笑道:“也不是并非就没有办法……”
“请林兄指教!”沈介非常诚恳地说道。
“杜堡主是为了一位叫羽依姑娘而去的西莱国?”林道藏问道。
“是!”沈介回道。
杜航和羽依的感情纠葛沈介倒是没有告诉林道藏,那些事本来就非常的隐私,不足为外人道了。只要林道藏知道杜航和羽依大致的关系就可以了。
“那羽依姑娘如若不在西莱国了呢?”林道藏含笑道。
“啊?不在西莱国?”沈介一时没听明白林道藏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羽依姑娘去了别的地方的话,那么杜堡主是否也就会追随而去?”林道藏笑问道。
“那是当然的!”沈介肯定地道。
以杜航的性子,那羽依要是不在西莱国,他肯定会跟随着羽依的芳影,至于和冷白希之间的恩怨,倒可以先放一边了。
“那咱们只需要……”林道藏低声在沈介的耳边耳语道。
沈介苦笑道:“怕是林兄多想了,那齐乐王府防卫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
“苍蝇不是人,自然飞不进去……”林道藏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林某的武功可是比苍蝇要高出不少!”
对啊!沈介恍然大悟,别的人可能不行,可林道藏……他在那岸边施出的轻功,可是全天下都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要说自己认识的人中,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件事的话,只怕只有他林道藏,当然,老夫人应该也可以,但是她是不可能出手的。
沈介感激地看着林道藏,他可真是贵人啊,是上天赐给天决堡的贵人啊!
“伙计,快些走……”林道藏笑着对车夫叫道,接着他又转头对沈介说:“一定要赶在杜堡主出事之前到京城!”
沈介用力地点了点头,林道藏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想着,沈介纵身跃上马车夫的位子上,抢过缰绳问道:“到西莱国京城怎么走?”
马夫一愣,继而把手往西北方一指,说道:“顺着大路一直走,一天一夜后就到了……”
“驾!”沈介把缰绳一抖,两匹高头大马立时发出一声长嘶,沿着大路飞快地跑了开去……
宋吟月赶回家的时候,宋银、宋冀,甚至连宋俐人都坐在外面的青石板台阶上。他微微一愣,苦笑道:“父亲又在想事?”
三人无奈地同时点头。
宋凌天遇到无法开解,或者心头打结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的人支出房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的秘室里,把心思沉淀下来,以期想到解释问题的办法。
而他也从来都没有想不到的时候,从他一生下来,如今四十多年过去了,他都是如此。作为他的孩子,宋吟月当然知道。
“进去多久了?”宋吟月问宋俐人。
“快两个时辰了……”宋俐人摇了摇头,苦笑道。
“两个时辰?”宋吟月略微有些吃惊。上一回宋凌天因为一件对于西莱国而言十分重大的事走进秘室里,也不过是花了半个时辰。
是什么样的难题,让宋凌天能如此愁恼呢?
“会不会还是齐乐王纳妃的事?”宋银问道。
如今宋家万事安宁,唯一能够称得上事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其余的问题想必还难不倒号称西莱国第一智者的宋凌天。
“可这件事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宋吟月皱眉道。
他此行去长孙家见长孙演旗为的就是施行宋凌天的大计,既然一切都有了着落,为何还要进秘室去?
宋吟月百思不得其解,他又不敢冒然闯进秘室,只好陪同宋俐人三人一块坐在青石板台阶上发愣。
“长孙克已经答应了齐乐王的要求……”宋银望着天空中的暗云,说道。
“嗯……”宋吟月点头道:“长孙演旗也准备到百花谷去了。”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呀……”宋冀袒露着胸膛,笑道。
“是啊,一切都很顺利……”宋俐人也笑道。
“对!就是一切都太顺利了……”宋吟月突然从台阶上跳起来,皱眉道:“以长孙演旗的老谋深算,怎么会那么听话?”
“更何况就算长孙克年纪轻轻,见识不广,慕容霜是什么角色,也不用我多说了!齐乐王怎么会那么顺利就能得到她的支持……”宋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解地说道。
“难道……他们也想?”宋俐人骇然惊道。
“不会吧?”宋冀把衣襟一拉,从台阶上坐起来。
“很有可能……”宋吟月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来回走动着。
“要是长孙家也……”宋银眉头皱得更深了:“长孙家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的,要是他们也要那样做的话……”
“快,把天鹰堂剩下的三名黑执事都找回来,还有十二白执事,会到聚事厅!”宋吟月一顿脚,急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大哥,先别急,是不是等父亲出来后再……”宋俐人见宋吟月满头大汗,皱眉道。
“怕是来不及了……”宋吟月苦笑道:“怕长孙家已经和花家联合好了,动手了!”
“什么?”宋银和宋冀同时从台阶上跳起来,就要往外奔去。
“回来!”
一声熟悉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脚步一缓,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外的宋凌天。
“父亲!”宋吟月紧张地看着宋凌天。
“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宋凌天笑了笑,说道:“而且以长孙演旗与花语泪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要联合起来,也不会那么快……”
“报!”宋吟月正想问花语泪是谁,突然外面的家丁飞也似的跑进来,说道:“长孙家雷堂电堂大量人手已经去了百花谷……”
“长孙演旗呢?”宋凌天兴奋地问道。
“据安排在百花谷外的探子回报,正是他带的队。”家丁说道。
“好!”宋凌天一拍手,笑道:“就怕他不去,他要是去了,事情就好办了!”
“把三大黑执事,十二白执事叫到议事厅,我们也要准备准备了!”宋凌天含笑道。
正当他想要转身走进房内,宋冀突然问道:“花语泪就是花家现在的家主?原来的西莱国第一美人吗?父亲!”
“当然……”宋凌天背着身子答道,谁也没看见他眼睛中那些复杂的东西……
“水月河图阵?”雷堂的堂主谢奕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和那中间的人影。
“不错,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长孙演旗皱眉道:“在水月河图阵的中间还有一个‘山色流动盘’……”
“什么?”电堂的堂主谢踪惊道。
“山色流动盘,一转倾人城,二转倾人国,三转天地灭,四转万物生……”长孙演旗叹了口气,低声道:“小泪,你又为何要拿出如此的手段来对付我呢?难道我还会对不住你吗?”
“总舵主,怎么破?”谢踪把目光投在长孙演旗的身上,问道。
以谢踪和谢奕对长孙演旗的了解,无论再大的困难,也难不住他。
不过万万没让他们料想到的是,长孙演旗苦笑道:“破不了……以水月河图阵带山色流动盘,大罗金仙都破不了。”
谢踪谢奕气色一沮,如果长孙演旗说破不了,那就是真的破不了了。那难道堂堂长孙家的电堂雷堂就真的被阻挡在了百花谷外吗?
“我们不用破它……”长孙演旗笑道:“此行不可行,另有他路可行。让电堂雷堂的低阶弟子全都绕道走山路……”
“您的意思是,从上面下来?”谢奕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长孙演旗转身道:“走吧!”
一行百余十人,不多久的工夫全都上了百花谷两旁的山峦上。山峦崎岖陡峭,平常山民也不大敢上去,但这些自然难不到长孙家的精英。
“从上面看下去,是不是传说中的百花谷别有一种感觉?”长孙演旗含笑道。
从这里往下一望,足有百丈之高,深不见底,全是云雾,如若一个不小心掉了下去,不用想,肯定会摔得连尸体都找不见。
“嗯……”谢奕点头道:“不过百花谷应该在这里也设有重兵才是,要不然仇家登高居下,只要用石块和圆木,就可以让花家粉声碎骨。”
“谁说没有……”长孙演旗笑着往前一指。
谢奕谢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架索桥,只人可过,索桥上被云层盖住,只能看见这边的情形,到索桥的中断,就看不见了。
“这座索桥叫‘索命道’,下面的深涧叫‘夺命崖’……”长孙演旗笑道:“往日里花家都会派足够的人手守在索桥的那头,若是有人走上桥,桥上挂满的铜铃就会敲响,那是只需要十余弓手,在敌人登桥时放箭,就足以抵得上百万雄兵。”
谢奕失色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无法可想了?”
“到也未必……”谢踪皱眉道:“这道夺命崖想必也有连通的地方。我见这崖口像是人口凿出来的。虽说花家人多势大,但开这道崖口所用人力必定不小,也不会太大……”
“对!”长孙演旗笑道:“绕路是可行的办法,不过……”
谢踪和谢奕看着长孙演旗,等他说下去。
“如果绕路的话,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耗……”长孙演旗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索桥走过去……”
“可……总舵主,你刚才说……”谢奕不解地道:“要是他们在索桥的那头安排了弓手的话,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你们当然不行……”长孙演旗笑道:“我的话嘛……”
说到这里,长孙演旗身形一转,长剑叮咛一声,从背上跃出。他用手一抄,飞快地踏上了索桥。
“总舵主!”谢奕和谢踪惊道。
索命道总共有只二十余丈长,长孙演旗脚一点索桥,上面悬挂着的铜铃竟然一声未响,足见他轻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如果沈介在此,见到长孙演旗的功力,一定会认为就算和林道藏比,只怕相差也不太远了。
一连三点,穿过云雾,人已落在了索桥的另一头。数十名花家的女弟子骇然惊道:“有人闯过来了,快连箭阵……”
被紧急调上来负责守卫索桥的花无尘也是栗然一惊,身子才从地上跃起,一股强大无铸的力量,发出“滋滋”地声响,破空而来。
他刚想抽出背在身后的破山斧,只觉得肩井穴和膻中穴一紧,身子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了地上。
其余弟子见花无尘连一合都不倒便被击倒,一时乱了阵脚,箭矢杂乱无章地朝长孙演旗射过去。
“当当当!”一连窜的轻响,不到一刹那的工夫,所有的女弟子手里的铁弓被击落在了地上。她们的身子更是一软,瘫倒在草丛里。
“过来吧!”长孙演旗叫了一声。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百余人才从索桥的那头跃到这面。谢踪和谢奕看着地上的几十名花家女弟子,钦佩道:“总舵主武功盖世,属下佩服。”
长孙演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别虐待俘虏,把所有人用绳子捆上,绑做一堆。”
“是!”谢踪答应了一声,让电堂的弟子把花家的人都聚拢了,合在一处,用绳子捆得牢牢的。
期间自然有人手脚不干净,占花家女弟子的便宜,谢踪和谢奕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别动手动脚的。”却也没有太过苛责。
费了些工夫才把人都捆好,长孙演旗走到花无尘的身边,用脚步替他解开了穴道,笑了笑,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家主吧?”
“呸!”花无尘吐了一口唾沫,看模样倒硬气得紧。
他心知要轮功夫的话,一百个花无尘在长孙演旗的眼里也与蚂蚁无异,能做的只有保持花家的尊严。
“嚯!”谢奕笑道:“想不到花家还有这么硬的人……”
“嗨,人家可是花家有名的看家狗,你别这么说……”谢踪笑了笑,说道。
“你……”花无尘怒视两人,要说他打不过长孙演旗那是正常,可这两名不知来历,口不择言的家伙,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怎么?还想跟我练练不成……”谢奕突然身子一转,双手猛地往下一击,整座山头像是被雷击中似的,用力地晃了一晃。
再一看,他双手击中的地方,骇然裂出了无数的裂纹,正中的部位更是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似的,成了粉末。
花无尘脸色一变,谢奕使这一招,实在让他大为意外,这明明……这明明就是失传已久的“大雷鸣诛仙掌”,怎么会在这么一个人身上出现?
“够了,既然你不愿意带我们去,那我也不为难你……”长孙演旗笑道:“你走吧!”
“什么?”谢踪和谢奕愣道。
花无尘更是呆住了:“你……你放我走?”
“当然,要不你还想留下来过夜吗?”长孙演旗满脸嘲讽地看着他。
“我……”花无尘还想撂两句狠话,可一想自己实在和对方差得太远,不由得摇了摇头,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些软倒在地上的女弟子一眼,走了。
“总舵主,怎么能把他放了?”谢踪看着花无尘远去的背影,皱眉道。
“他还算得上一条硬汉……”长孙演旗笑道:“再说了,留下他也没用,他那本事,也左右不了大局。”
“嗯!”谢奕点了点头,指着花家的女弟子问道:“这些人呢?”
“留她们在这里吹吹风吧……”长孙演旗笑道:“也让她们长长记性,别以为长孙家是好欺负的。”
又收拾了一阵,长孙演旗才带着人朝前进发……
“皇上,你真的想让那叫羽依的死丫头成为西莱国未来的皇后吗?”皇后看了一眼平躺在床上的皇上问道。
“我有说过吗?”皇上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过一串水晶葡萄,摘下两颗,放进嘴里,咀嚼着。
“我看你多半就是那个意思……”皇后不满地推了推皇上,说道:“要不然,你早就让希儿把那死丫头从府里撵出去了。”
皇上不理她,自顾自地吃着葡萄。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倒是说话啊……”皇后推了一把皇上,问道。
“那要看希儿是怎么想的……”皇上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总不理希儿以后和咱们对着干吧?”
“他敢!”皇后不满地道:“养大了的孩子变成了狼,有了女人忘了娘……”
“你这话也就跟我说,”皇上笑着搂了搂皇后的腰肢,说道:“你敢出去说吗?你就不怕别人怎么说你?”
“谁会说我?我是端木家的人,更是西莱国的皇后……”皇后正色道。
“但你别忘了……”皇上冷笑道:“咱们那些皇叔皇伯,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过了半晌,才苦笑道:“皇上,算我说错话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皇上笑道:“刚才的没听见,现在的……也没听见!”
皇上把手里的那串葡萄往桌子上一扔,扑倒在了皇后身上。
“皇上,你刚才才……怎么又……哎哟!”
守在宫门外的小黄门见到端木青莲的时候,恭敬地说道:“端木大人!”
“皇后在东宫吗?”端木青莲从衣袖里掏出两块银子,塞在小黄门的手里,问道。
“皇上和皇后正在……”小黄门往里指了指,掩嘴笑道:“奴家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端木青莲木然道:“既然如此,那我改天再来!”
“是,端木大人走好,有空多来走动走动!”小黄门掂着手上的银子,笑道。
一直走到宫门外,端木青莲跃上黄膘马,才松了口气。看上去家主和皇后并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要不然现在皇后应该并没有精神再和皇上干那档子事。
想到这里,端木青莲一拉缰绳,叫道:“驾!”
回到端木府门外,杜航带着炎烈一干人已经等了多时。此番他们倒不敢再撞进去,毕竟是见过端木青莲功夫的,可不想再被他一掌打到地上了。
但炎烈一见端木青莲从外面回来,暗地想道:“早知道他今天不在府里,就应该叫少爷打进去,何必在外面受这鸟气。”
“杜先生来了!”端木青莲跳下马,把缰绳给了守门的家丁。
“是,”杜航恭敬地说道:“端木大人,不知贵家主今天是否有空接见晚辈?”
端木青莲瞟了他一眼后,说道:“跟我进来吧。”
杜航跟在端木青莲的身后,其余的人都被挡在了外头。
“你的事,我大致和家主提过了……”端木青莲说道:“他的意思还不明确……”
“是……”杜航点头道。
“如果你今天能把事情完整地和家主说一遍,我想他会体谅到你的不易,尽力相助的!”端木青莲瞅了杜航一眼,说道。
“是!”杜航不知说什么好,端木青莲从他到西莱国之后就全力在帮助他,但对于一切都十分敏感的杜航而言,他总觉得背后有什么。
当他想要去查的时候,就发现,端木青莲真的很深,就像大海深处的峡谷一般,让人触摸不到一丝和他有关的东西。
从收集到的资料来看,端木青莲是西莱国四大营里的叶营管事,同时也是端木家的第一高手,更曾被立为端木家的家主候选人。
但不知为何,在二十年前,端木家并没有选择他成为新的家主,而是选择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端木青龙。
相比才能而言,端木青龙比端木青莲要差了不少,好在端木家势雄厚,端木青龙的亲女儿又成为了皇后,事情才总算是安稳下来。
不过,直到今日,端木家里还有不少人认为,如若当初端木家是由端木青莲带领的话,今天就绝对不会单单是西莱国的四大世家之一。
而很有可能成为西莱国唯一的世家。
真的是这样吗?
杜航想到这里,微微摇头。虽说端木青莲表现出来的已经有了极大的克制,杜航也感他是了不起的人,可要想让其余的三大世家都臣服在端木家的脚下,那还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