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模拟香绡衣,
银月依稀稳压极。
玉竹何甘屈风骨,
附作伊人手中笛。”
呵~第十九夜了……仰去杯中残酒,昶嘉重新躺回椅塌,静静等待。交叠枕于脑后的手中握着派出的第三批间飞回的帛书:“……玄朱国君已遣人于断云崖下寻获倾泠公主遗体,身着喜服……”
对她仍然生存的最后一丝希冀,终于破灭。她的笑、她的泪、她因他而生的寂寞或伤悲……终于再也无可凭寄。
一天一杯鲜血,金杯、玉碟,盛起来煞是好看。他一次再一次割腕,为她,心甘情愿。却时至今日,仍然全无消息。从玉碟中,他看过仙姬,见过鬼吏,却从没有任何与她稍有相似的痕迹。
以为痛过就可以少一些想念,以为释出怀念她的血液,就可以少一些相思,却始终都未能够。
母后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他断绝私情。以为自己真可以忘情忘爱。明知她的身份,却仍按母亲的意思,挑了欣欣。齐珩引凤不成反而断绝了心脉,终身不可再动情,他以为是上天怜悯,肯重新赐他机会,却未料她竟然对他如此气恨,宁死也不愿下嫁。
曾经,他们讨论三生石,说到来生。他说,如果今生有缘无份,可愿来生再聚?她说,今生犹在,尚且当争而不争,来生不若重遇一人……有瑕玼的爱,她不要。他惕然于心,却到底忘记,直到失去,方才忆起。如此伤痛如此怨,怎不伤心?
“殿、殿下……”结结巴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昶嘉淡淡一眼瞟过去:
“说。”
“殿下,和和和、和您记忆相似最、最多的人,还活着。”
什么?!昶嘉一震,不暇细想,整个人已经从榻上跃起,向暂时用作巫室的房间急奔。
“可可可可可……殿下,他他他——如今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