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微妙的东西,有时候期盼它过的快一点,它却要赖着不走,有时候怕它流逝,它反而一声不吭的,就滑过去了,玉壶光转,流年暗度。
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吧,“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大四的上学期,就在这或轰烈或平淡的岁月中来临了。
夏南从大四一开学就忙着做毕业设计,有时候在学校的图书馆一泡就是一天,静忆的专业与他不同,相对而言比较清闲,与他不同,她开始专心的制作简历,为毕业后的出路准备着。
下午的阳光已经很微弱,图书馆里很静,徐徐的风从窗子中悄悄地钻进来,哗啦啦的翻着书页,夏南却没有察觉的样子,他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眉头紧锁,表情看上去愁云惨淡。
该怎么和静忆开口呢?夏南烦躁的扣上了桌子上的书,脑中又响起上周的时候夏妈打来的电话,“小南,你去英国的手续马上就办妥了,下学期的时候大概就可以过去了。你记住,你是夏家的长子嫡孙,夏家的基业都靠你了,也都是你的,你可不能做出让父母失望的事情。”
夏妈明明知道他和静忆的事情,却绝口不提,反而是拿责任来压他。她是他的母亲,她太过了解他了,她当然也知道,他致命的弱点在哪里。她这样的将了他一军,让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战场,更无还手之力。
他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做设计,不知道,不能面对的是他自己,还是那个他明明想要一生的女孩。
晚上回到家时,静忆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妥当了,香气四溢,这样的气氛,一时感染了夏南的情绪,他喉头有些发紧,如果真能这样的一生,那该有多好。
静忆最近就看出他有明显的不对劲,可是他不说,她却也不问。今天本是要和他商量一件事的,不想却是他先开了口,“静忆……”他叫她的名字,欲言又止。
静忆早知道他有话要说,拿着筷子夹菜的手没有停,看似不经意的应了声“怎么了?”
夏南狠了狠心,“静忆,下学期,我妈要安排我去英国读书了。”
静忆闻言,拿筷子的手微微抖了抖,“哦。”她淡淡的应着,“是好事情啊。”
“静忆……”她的云淡风清让他一时不能接受,“你就这么不在乎?”
静忆低着头吃饭,没有答话。
“静忆……”夏南的声音已经高了起来,“你到底怎么想?”
她轻声的答:“没有想法。”
夏南心中的无名火骤起,自己忐忑担心了一周,鼓足了这么大的勇气才告诉她,没想到,她却这么的云淡风清。
静忆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说完,转身就往屋子里走。
夏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开始变得不冷静,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没有回过头来,他沙哑的声音,“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不答,企图挣脱他的手,他反而用了力,夏南从来都是温柔的人,可是这一次,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怎么也受不了她对自己即将离开的这种漠视。他用力的扳过了她的肩膀,强迫她的脸与他对视,他用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她脸上清亮亮的泪珠让他触目惊心,一时呆在了那里。
她的泪却让他的心喜了起来,他看到了,这便是证据,她也是在乎自己的,他轻轻的拥她入怀,在她耳边悄然道:“静忆不哭,静忆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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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接到医院的电话的时候,正在教室里做设计。谁也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说了些什么,只见到夏南像疯了一样的冲出了教室,连老师的阻挡都置若罔闻。
静忆,你一定不可以出事。夏南拼命的往外跑,拦车,“司机师傅,麻烦你快点,市中心医院。”
医院惯有的消毒水的味道,此时闻来是这样的触目惊心,他感觉他就要失去她了,他飞快的跑上楼梯,跑到手术室的门口,红色的指示灯是这样的刺眼,好像火一样,燃烧了整个心房。
电话里的声音在脑中不停的反复放映,“这里是市中心医院,苏静忆小姐委托我们打电话给你,她做流产手术时大出血,现在情况很危险。”
情况很危险,情况很危险,那是他的爱,他的整个世界啊。她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依然在心心念念这他的名字。他的身体无力的沿着手术间的门滑下来,自己怎么都没有察觉,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的粗心。
感觉仿佛过了几生几世般的漫长,指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夏南站起了身,他突然开始觉得害怕,害怕真的会想电视上的惯用情节一样,医生摘下口罩,冲着他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想到这里,手心已渗出了细细麻麻的汗珠,手术室的门开了,她被推静忆出来,医生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他的心这才稍微平缓了一点。
他跑上去握着她的手,她惨淡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嘴上尚还带着氧气罩,她依然没有醒转过来,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他没有顾及旁边人的眼光,直挺挺的跪了下来,他声音哽咽,“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么苦,我欠你这样多。”他把脸埋在她的手心,泪落在了他曾经画过圆圈的她的掌心。
可是,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她还在昏迷,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容,仿佛她的梦中,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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