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御宇冷笑一声,几人目光这才重新聚过来。
“比起三千禁卫军,不知道三弟武功如何呢?”
柳墨妍同时见到他们两个,心下本来欢喜雀跃,几乎都忘了被严倾华喂药的事了。此刻又想起来,听赫连御宇的意思,看来今日是难走了,不免心中又沉重起来。
“你想如何?”连御世锐利的目光迎向赫连御宇。既然要摊开来讲,那他也不必再与他客气。
“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兄弟一场,只要三弟你爽快些,不必为了一个女子而伤了彼此和气,你说呢?”
连御世不答,波澜不兴的目光转向皇甫追凤。
皇甫追凤眼中急速掠过一丝光芒,深深望了眼柳墨妍,从怀中掏出一截两个巴掌大小的羊皮纸,摊在桌上,“我的已经拿出来了。”眼光睨向对面。
柳墨妍看向皇甫追凤的眼神却渐渐黯然下来,转头又盯着连御世的侧脸看了会,然后垂下眼眸,静静立在一旁,不再出声。垂下的眼中隐含着一抹痛心、失望、无奈与挣扎,最终只是微不可察地叹息了声才抬眼。
世上没有可以两全的事,身份如此显赫的两个男子,居然会出现在她平凡的生命中,给过她苦涩,给过她恼怒;给过她欢笑,给过她甜蜜。只是,另一重身份揭开时,脆弱的情感撞上无法摆脱的责任和利益,结果只有一个,犹如以卵击石般,溃不成军。
连御世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亦从怀中掏出截同样大小的羊皮纸。旁边侍从上前接过。
连御世将手一收,“解药呢?殿下不要忘了承诺!”
趁着方才一会的工夫,连御世凭着练武人绝佳的目力,他已将皇甫追凤那张图看了个仔细,令他失望的是,那部分图上,并没有片言字语,对他也就毫无用途。他已拥有了完整的图纸,却苦于缺少文字的解释而无法找出宝藏真正所在。看来运气不是很好,如今最关键的是找到剩下那部分图纸上的文字标记。也许没有,而是其中另有文章。不管如何,今日的一个目的已经达到。
赫连御宇了然笑出声,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丢给连御世。
连御世接过,沉吟道:“连某怎么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
“三弟放心,中蚀骨散着心跳会明显变慢,这药服下后就能立即恢复正常,一探脉象就知。”
连御世将解药递给柳墨妍,柳墨妍接过当场咽了下去。连御世执起她的脉搏,微微蹙起浓眉。
柳墨妍见状脱口问道:“怎样?好了没?”
连御世放下她的手,点点头。只是……从触到她的脉搏起,似乎就没有生过一丝异样变化,好象没有中毒一般,难道这药起效竟有如此神速,快到一入口便见效的地步。不过,没事便好,连御世没再多想,大方将图纸递出。
“哈哈哈……”赫连御宇大笑出声,“好!二位均是爽快之人!”
赫连御宇将两部分拼在一起,从中可以看出,完整的藏宝图应该是个方形,如今两部分凑在一起,还缺一个角,图纸拼合点处是个不完整的黑色圆圈原,代表了宝藏精确所在地。
赫连御宇突然抬起头,眯着眼说道:“三弟,你的这部分图纸应该是父皇手中的吧?”说着,冷笑一声,“我可不认为三弟会不计代价地白白地帮秦云霄。”
连御世沉默了一会,对上柳墨妍复杂的眼神,嘴唇轻微地嗫嚅了下,终是没说什么。他毫不妥协地看向赫连御宇,沉声说道:“不管你信与否,代价就是火莲圣令。”脸上平静地没有一丝破绽。
当时所有人都一度认为关于火莲圣令是找到宝藏的关键所在,殊不知,只是火莲教在藏宝图被窃之后,担心宝藏落入外人手中而制造出的障眼法。直到柳墨妍在荆山派说出那一句惊醒局中人的话。
赫连御宇无声笑了笑,似有所悟,下一句话却又挑明了主人的不信任,“我不相信三弟是个能被个令牌就能打发的人。”
“连某言已至此,无需一再重复。”
“三弟若还执意不交出那部分图来的话,那就休怪为兄不讲情面了。”
连御世抬眼,“连某若想走,还没有人能难得住我,区区禁卫军,我青山阁还不放在眼里。”说这番话时,语气依旧平静如昔。身后的青卯与任形二人却已握紧了兵器,蓄势待发。
“是吗?早就耳闻了三弟在江湖上的名声,今日倒要见识一下了。”
柳墨妍看见赫连御宇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时,心下已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青卯和任行不知怎的,突然软身倒下,任行怒目道:“主上,他们下了毒。”
连御世端坐着一动未动,柳墨妍急忙蹲下来看着他,看见他的手紧紧抓着木椅,青筋依稀可见,手背上隐隐出了层薄汗,“连兄,你怎么了,我怎么没事?”语气发急,心中愧疚万分。
赫连御宇得意地笑着,“青山阁主武功高深,为免被察觉,只好在整间厅中都下了无色无味的无味香,这种药对普通人却无害,却能让练武者周身无力。”
“你们为何没事情?”柳墨妍抬头看了下周遭,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似乎都完好无恙。
“那是因为我们事前服了解药。”
心下一惊,痛心的目光看向皇甫追凤别开的视线。从皇甫追凤毫不犹豫地拿出那张图时来,她不就已察觉出古怪来了吗?可是,此刻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时,还是避免不了神伤黯然。他,居然到了与虎谋皮的地步。
连御世依然镇定,“你想怎样?”
赫连御宇道:“很简单,只要你肯乖乖交出图纸。”
“如果我说没有呢?”
赫连御宇瞄向后面倒下的二人,一脸狠毒,“那你们就别想走出这里了。”说着,缓缓走过来。
柳墨妍望了眼对面冷冷看着这边的皇甫追凤,咬牙掉过头,挡在连御世身前,“你要做什么,杀了他,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