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之后,我有两个星期没有跟高昂联系,甚至圣诞的那天,也只是接到他快递来的礼物和贺卡。那天最后他说的话让我觉得,可能他开始觉得不满意了,所以,我该给他一点时间来考虑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两个星期里,小妹来找过我几次。说起高昂的时候,小妹总是会皱眉,她实在不理解我对待高昂的态度,却很坚定地说,姐,高昂一定比你以为的要更喜欢你一些。我问她为什么,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最后只好很无赖地说,我就是那么觉得的。
直觉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靠它来理解问题了?曾经,我也以为我是被人爱着的,可是,最后的结果是,那只是我的以为而已。
我拍拍小妹烫得蓬蓬的卷发,“小孩子家家的,就是喜欢想些有的没的。”
小妹不满意地抓下我的手,“可是,姐,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我笑笑,低头看杂志。
一月中旬,小妹跟凯一起回了澳洲。
站在浦东国际机场里,小妹紧紧地搂着我,旁边的叔叔、婶婶跟凯说着,拜托他继续好好照顾小妹。这两个小孩子终于还是得到了家人的认可,以后是会更加顺利还是要面对更多其他的困扰,谁都不能预料,只是对于曾经得到过的爱,他们谁都不会感到后悔。
进闸前,小妹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姐,哪天你觉得喜欢了就要说出来,不然谁都不知道的,我挺喜欢高昂当我姐夫的……”说着,停顿了一下,“他还真是蛮大方的。”
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死小孩,话真多!”
广播响起,凯背着背包,拉着小妹进闸,两个小孩回头朝我们挥挥手,朝里走去。他们的背影看起来很轻松,突然,我觉得他们会越来越好的,没有理由地突然就那么觉得。
走出机场,接到高昂的电话,“沁,终于忙完案子了,一会儿一起吃晚饭?”
“明天吧,你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回回神吧,我也要去叔叔家吃饭,刚刚跟叔叔送了小妹他们走。”
“那也好,”略微地停顿,一丝笑意传过来,“对了,小朋友有没有交待什么?”
“嗯?”
“比如,这个大叔爱迟到习惯不太好?”
“没有,小孩子哪里那么记仇!”
“那就好。”
“我要上地铁了,明天再说吧!你赶紧吃完饭休息去吧!”
“好,明天我来接你。”
两个星期之后和高昂的那次晚餐其实并没有任何新奇的地方,只是,他提了个邀请,最近加班太厉害了,想趁着年前休个假,他们事务所有个福利,年假出游的,事务所提供一定额度的经费,算是给设计师的灵感寻找赞助费,他准备去青岛玩个几天,顺便去看看老同学,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回答说,我去请年假看看,行的话就去。
回家后,躺在床上就开始飘忽起来,年假一定请得到,我积的那些够老板还我两次的了,只是,青岛,我答应过自己,如果再去,身边一定陪着爱我的人,一样的寂寞我不会容许第二次蔓延在自己周围。
我给蕴宜打电话,蕴宜听完我说的,很明确地说,“去!就因为他小样儿的韩磊,你还躲一辈子不成?”
我笑起来,“不是因为他,虽然跟他也有点关系。”
“还是在乎那个誓言吗?沁,如果你不再在乎韩磊,那还要在乎因为他而发的誓,是不是太可笑了?”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辩的,以前可只有我说她听的份。
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吸气再慢慢的呼出,过了一会儿,我说,“蕴宜,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