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耳中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若夕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响起,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的心碎,在不断地嘲笑着自己,
林若夕,李定睿,兄妹,我们竟然成了兄妹,
兄妹,还真是好笑,自己的初恋,竟然以这两个字结束,
自己竟然还这么傻,还以为他会那么温柔地看着自己,会那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是因为他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原来都不是这样的,原来只是因为要介绍自己给他的母后做什么干女儿,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原来傻的一直都只有自己,
实在是忍不住了,越想越觉得心痛,越想越觉得难过,若夕只是觉得心痛得快要裂开了,快要承受不住了,于是本能地用手去抓着胸口,深深地吸气又吐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让自己不要那么痛,却发现似乎只是徒劳无功,因为自己只要瞄一眼李定睿,就能让自己用尽所有力气而克制住的一点点心痛再次不断地涌出,甚至是翻倍地涌出。
若夕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动作,李定睿当然都看着,都感同身受着,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看着她仿佛在尽力克制着什么,李定睿也觉得心脏仿佛也承受着异常的痛苦,仿佛也要裂开了,
用着全身所有的自制力,李定睿只是用着自己从小就良好的定力,克制着要冲上前抱住她,安慰她的冲动,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
不可以,只有现在不可以,为了她,为了以后,只有这样做才是最好的,所以,绝对不可以。
和若夕一样,李定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将视线从若夕身上移开,强迫自己用着平静的语调开口:
“儿臣再次替若夕谢谢母后的恩赐。”
从头到尾看着两个孩子的痛苦,太后只能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哎,睿儿,若夕,现在也只有这样,似乎才是最好的啊,所以,你们只有忍耐,等到皇上回来后,哀家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调转了视线,太后接着继续对着若夕说道: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哀家的干女儿了,恩,赐封号明仪郡主,等皇上回来后,哀家会再和他说的,让皇上正式赐你封号,恩,这样,以后你就住在宫里吧,放心,哀家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的。”
慢慢抬起了早已布满了泪水的脸,若夕不想再去看李定睿一眼,不想再去看一眼这个毁灭了自己所有希望的男人,不想再让自己已经痛到不行的心再满溢更多的痛苦,
抬头看着太后依然慈祥的笑脸,若夕却只能让自己说出最简单的话语:
“若夕谢谢太后。”
实在不忍再看着两个孩子的痛苦,太后立刻做了一个决定:
“那,哀家亲自带你去你的寝宫吧,睿儿,没什么事,你也回去吧。”
听着自己母后的话,强忍着心痛,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若夕,李定睿逼着自己转身,慢慢走出了这座宫殿,只是心里对着若夕一次又一次地说着,
对不起,让你这么痛,这么难过,但是,不会太久的,很快就会好的,等到皇兄回来后,一切都会好转的,到时,没有任何人能阻拦我们了,所以,一定要等我。
只是若夕没有听到李定睿的心声,也没有给李定睿这个等待的机会,因为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了若夕乔装打扮,独自离开皇宫的消息。
看着自己手中母后派宫中侍卫送来的,写着歪歪斜斜的三个字:我走了的纸张,李定睿只觉得一股气血往头顶冲上去,心里突然涌上了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滔天怒气,
缓缓抬头看着眼前向自己送来消息的侍卫,李定睿慢慢地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说,她乔装骗过了宫门的侍卫,然后就这么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侍卫听见李定睿冰冷刺骨的话语,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连出口的声音似乎都在发抖:
“回,回睿王爷,是的,宫门的侍卫是这么说的。”
慢慢地把手中的纸放在桌子上,李定睿继续着足以让任何人颤抖不已的低气压:
“而你们,现在才发现,恩?”
自知犯下大错的侍卫实在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因为李定睿冰冷的语调而更加颤抖着身子更深地趴跪在地上,
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侍卫的颤抖,李定睿似乎是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了,手掌突然重重地拍在旁边的木制桌子上,不顾跪在地上已经不敢有任何动作的宫中侍卫,只是任由自己冰冷无情的嗓音再次响起:
“既然发现不了,那么就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从今天起,撤掉原本所有守卫宫门的侍卫,由本王的猎骑营暂时派人替代,还有,原来所有在宫中任职的正负侍卫长全部革职查办,并且,永远不得再任用。”
下达完命令,丝毫不顾跪在地上颤抖得更加厉害的侍卫,丝毫不管那张因为自己怒极发泄的桌子早已在自己的一掌重拍之下变成了碎片,李定睿只是铁青着脸,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却抑制不住心中不断冒出来的担忧。
回到了明瑞楼二楼的书房,直到此时,李定睿才敢让自己的脸上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绪,
留书出走,该死的,这个丫头疯了吗,
手中握着若夕留下的那封不能称为信的信,李定睿的拳头始终没有放松过,直到青筋突起也不愿放松,似乎只有才能勉强抑制着心中早已满溢的担忧和一股深深的恐惧,
那个丫头,似乎完全不了解这里,就这样离开皇宫,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天知道她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她……
不敢再往下想,李定睿不想想到任何不好的结果,同时也有一丝惊讶地发现,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不敢竟然也是因为她,
第一次,如此重视一个女子,
第一次,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心动,
第一次,让自己那么心痛,只是为了能得到她,
胸口似乎又传来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李定睿握着那封信的手也慢慢放开,却只看见原本的信早已被他醇厚的内力所破坏,变成了碎屑慢慢地从他的掌心落到地上,
闭了闭眼,李定睿让自己恢复了平静,随即扬声:
“来人啊,叫魏扬和傅鹰立刻来见本王。”
不多时,李定睿的两名贴身侍卫:魏扬和傅鹰出现在了李定睿面前,
各自微微低着头,却清楚地感觉到李定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怒气,直到更冰冷的声音响起:
“魏扬,你领着一队人沿着皇城郊外开始给本王细细搜索,翻遍每一寸土地,不许漏过任何一个地方,不管要用到多少人力,必须把若夕给本王找到,而且,是要毫发无伤地给本王带回来。”
微转头,李定睿看着自己的另一名心腹,继续吩咐着:
“傅鹰,你也带一队人,从皇城里面开始找,一家一家地去找,就算是破庙,空屋也不准漏过,如果还是找不到,你再领着人直接出皇城和魏扬一起继续搜查。”
稍稍顿了顿,李定睿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慑人:
“听着,三天,本王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本王要看到完好如初的若夕,否则,你们就自己主动去领军罚吧。”
“是,属下遵命。”
“还有,”
听着属下肯定的回答,李定睿下达了又一个对他而言是第一次的命令:
“这次的搜查,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妨碍了这次的搜查,一律严办,若有任何异议,就让他直接来找本王,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