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疯了。
在抓到天牢后不久,就有侍卫回报,司棋娘娘似乎是疯了。于是,还在湖边粘在一起的龙惊非和张潇然对视了一眼后,两人立刻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冷,命令侍卫带着他们去看。
司棋确实是疯了:依旧是一副柔弱动人的模样,脸上那抹淑女式的浅笑还没有消退,整个人依旧是一尘不染,非常安静地坐在大牢中最角落的地方。
只不过一有人影从栅栏外晃动,那种平静都会被打破,淑女式的盈盈浅笑立刻变成了大声尖叫,一双淡雅的美目惊恐地睁大,嘴里还碎碎念叨着“有鬼!有鬼……”,殊不知那晚的鬼早就不在她身边了,即使真有鬼,那也是她自己心里有鬼。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张潇然默默地看了一眼双目失去焦距的司棋,转身就走。
“你又打算怎么处置她?”
看着张潇然低头疾走的样子,龙惊非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提起了兴趣:看来他的小皇后很难得地心软了,让他好好逗逗她再说。
“该怎么处置她是你的事。”
张潇然本来就没心情和他玩笑,看到龙惊非故意避重就轻,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现在就更没好气了,白了他一眼,酷酷地拽下一句话继续向前走。
可惜龙惊非可不打算放弃任何一个捉弄她的机会,眉梢一挑,想出了一条计策:“她为了在后宫的地位,害死了朕的两位宠姬,并且派出刺客来谋害朕的皇后,该杀!”
“这足以证明某人的老婆太多,如果只娶一个,哪有那么多女人让她杀……”
张潇然冷哼了一声,再次白了龙某人一眼,冰冷的星眸分明在说“明明就是你惹得祸,要治罪也该先定你的罪吧?”。
“白瞳影!”
果然这个小娃娃真是他命中克星啊!才一句话就能气得他几乎把肝吐出来。
龙惊非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张潇然,心里那叫一个气,一双幽深的黑眸狠狠地瞪啊瞪,用张潇然的话说,就是“瞪得足够大,和美国大脐橙有一拼”。
“不好意思,我改名了,现在我是十九记的老板,我叫张潇然。”
面对龙惊非的怒视,张潇然才不像那些侍卫一样惊慌失措、几乎恨不得猛撞墙把自己撞晕,开玩笑,她又不是被瞪大的。樱木花道常常说“用眼睛杀死你”,可问题是他瞪了那么多人,有哪个是被他的眼睛给瞪死的?由此可见,因为所以,科学道理——瞪一瞪,死不了。
“十九记的老板?”然而听到张潇然的话,龙惊非哼了一声,刚刚还闪着怒气的黑眸突然有了一丝笑意,笑得张潇然浑身发麻,“今天晚上有那么多侍卫都看见了你的身影,你认为你还能跑回十九记,不受干扰地继续做你的小老板么?”
哼哼,威胁,这家伙明明就是在威胁嘛!看那副得意的样子……真是想想就不爽。
张潇然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也把眼睛瞪成了“美国大脐橙”那样大,狠狠地看向龙惊非:今天晚上她设计司棋,让司棋掉进了她做的陷阱,焉知龙惊非不是在算计她,让她掉进了他的陷阱,使得她不得不乖乖回宫继续做她的娃娃皇后?
难怪这家伙今天晚上这么听话,又做她的坐骑、抱着她在皇宫里做贼似的飞呀飞,又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乖乖地躲在暗丛后让不出来就不出来?明明就是等着她被侍卫发现,把皇后娘娘回宫的消息在宫中散播,到时候再加上龙惊非的“随口”一说,搞不好太后老太太会亲自出马,带着人到十九记去把她硬架回来。
乖乖,龙惊非拿她没办法,可那位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功夫她可撑不住。更何况……老太太疼她,对她好像亲人一样,这让从小没感受过父爱母爱的张潇然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嘛!
“朕答应过你不把你的住址告诉任何人,不让宫里的任何人看到你,可是这次是你自己露了马脚,被他们看到了,与朕无关,朕可是信守诺言了。”
龙惊非低声说着,星眸含笑,那副得意的样子让张潇然突然想起了一部曾经很火爆的电视剧——《春光灿烂猪八戒》。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千算万算,居然忘记算龙惊非这个家伙了!可恶啊!张潇然郁闷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瞪视着龙惊非,沉默了很久才硬邦邦地开了口:“回宫可以。”
果然……
龙惊非心里一喜,嘴角有意无意地勾起了一抹漂亮的弧度,看得张潇然心里那叫一个气。
“回宫可以,但是你和太后都已经为选新后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甚至已经有了人选,我这个时候回来,以什么身份?”
身份?这个小娃娃,该不会是在为他选新后而吃醋吧?
龙惊非低头看着依旧气鼓鼓的张潇然,嘴角的弧度扬得更大了,笑得近乎邪异:“那场比试事先已经说好,解释权归朕所有,朕现在就可以下旨:比试结果不算!你依旧是朕的皇后。”
看看看看,这家伙果然有奸商潜能,这种骗人的事情一拨就亮、一点就通,难怪跑来做皇帝……张潇然抬起头,看着眼神坚毅的龙惊非,心里一跳,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小脸蛋第一次,因为龙惊非这句坚定无比的话而——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