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燕扶着彩蝶回了她的寝宫，让她躺在床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还有嘴角处的瘀伤，心疼不已，忙倒了茶喂她喝，还关切的问道：“还疼吗？”
彩蝶无力的摇了摇头。
风燕如释重负的松下口气，叹道：“你没事就好，刚才看着你跟皇后顶嘴，我真的好怕她会狠下心杀你灭口。”
彩蝶怔怔的看着风燕，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华妃？你和皇上进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全是花，杜大人凑近看，才认出是我，皇上根本就认不出来。只有你，为什么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华妃呢？”
风燕支吾道：“我是猜的。”
彩蝶不信道：“你不是猜的，你是根本就知道。你是故意带皇上来捉奸的，你以为床上的是华妃和杜况，没想到却是我。如果我真的被杀了，就是你间接害死的，所以你很内疚。”
被说中了心事，风燕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彩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风燕望着彩蝶，一脸的愧疚，无奈的叹道：“我只是按皇后的意思行事，根本不知道是来捉奸的。我只是猜到皇后要对付的是华妃，所以脱口而出就叫了华妃。”
彩蝶猜疑道：“是真的吗？”
风燕痛心的道：“彩蝶，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呀。”
彩蝶忍不住追问道：“如果皇后告诉你是去捉华妃的奸，你会答应吗？”
风燕一哑，咬着唇，不敢看彩蝶，以沉默代替肯定。
彩蝶痛心道：“为什么？华妃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如果不是刚巧是我代替了华妃，华妃跟她腹中孩子已经让你害死了。华妃为了江淮灾民能早日得到救济，毅然答应了立子杀母。你不单谋害一对无辜的母子，还谋害了万千苍生的恩人。如果你和皇后的阴谋影响了赈灾，你们就是贻误苍生的凶手。”
风燕激动的辩解道：“我也不想华妃母子死，不想有任何人死。可是皇后逼我，我能不答应吗？”
彩蝶怒道：“皇后到底用什么逼你？我认识的风燕是个宁死不屈的人，为什么你现在竟然甘心当你仇人的走狗？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所做的是错的。皇后是我的亲姑母，我也为了正义揭露她的恶行。你甘为皇后走狗伤害无辜，根本不比皇后好多少。你知道吗？世上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人去做杀害无辜的事。”
风燕再也忍不住的哭道：“这世上有一个理由能让我去做任何事，那就是我的妹妹。”
彩蝶一愣，道：“你妹妹……”
风燕痛苦的哭道：“风萤在皇后的手上。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华妃那么高尚，能为了正义牺牲。我不是华妃，我只是一个平凡人。”
彩蝶闻言，再难发出一言，心如痛绞，泪水也涌出眼眶，只得抱着她颤抖的身子，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
寂静的深夜里，彩蝶坐在园子里，怔怔的看着手腕上的铃铛银手镯，回想起以前与风燕一同带着它翩翩起舞的时光，笑得苦涩清冷。
飞鸿悄然走近，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
说着，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彩蝶声音干涩的问道：“为什么风燕不一早就告诉我？”
飞鸿叹道：“她不想你因为皇后的恶行而内疚。”
彩蝶喃喃自语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错怪她了。我连她的委屈都不知道，还说要留在宫中，守护着她。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飞鸿笑道：“你现在知道也好，至少你会体谅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的妹妹，她唯一的亲人。”
彩蝶苦叹道：“皇后不当我是亲人，我才能趁着怒火大义灭亲。如果换了是公主，我也做不到。如果换了我是风燕，世上只有一个亲妹妹，失而复得却不能团聚，我也会不惜一切保护她。风燕说得对，不是每个人都是华妃，能为了正义牺牲骨肉亲情。”
想起段韬的所作所为，飞鸿感慨道：“为了至亲，多坏的事也变得情有可原，我也不懂这是自私还是伟大。也许我的亲人受伤害了，我也会不择手段的去报复吧。”
彩蝶摇头道：“你不会的，你是好人。”
飞鸿冷笑道：“你怎么知道？”
彩蝶想了想，道：“皇上抢走了风燕，你虽然不乐意，可还是用自己的血去救皇上。你不会忍心见死不救，所以你是好人。”
飞鸿无奈的苦笑两声，静静的坐在那里，陪着彩蝶看着满是星辉的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