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阡用大毛巾擦着头发走近沙发,却发现那个位置已经被蓝傲天占据。
“这是我的床吧?”桑子阡一边质问,一边越过了他。
仅有的“地盘”被抢走,想想自己也是鹊占鸠巢,无法理直气壮地抢回自己的“床”,只能干脆坐到梳妆台前,用吹风衣打理自己的头发。
“你不用再睡沙发了。”
“你睡?”桑子阡在镜子里掀眉。
“我们昨天不是睡得相安无事吗?”蓝傲天皱眉。
“嗯,确实比沙发上舒服得多。”桑子阡承认,从镜子里看到大-床的一角,铺着手锈的床品,倒还真有点像是新婚夫妇的床呢!
蓝傲天走到她的身后,“抢”过了桑子阡手里的吹风机:“我来帮你吹。”
“不用。”桑子阡受宠若惊。
这样客气的态度,让蓝傲天极度不满。
“你和艾……”蓝傲天总算还有些理智,情敌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不仅显得小家子气,还等于是生生地把他送到桑子阡的脑袋里,十分的得不偿失。
桑子阡没有听清他说的话,看到他欲言又止,只是丢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神色。
“这份工作,你做得似乎很得心应手?”
“那当然不可能,我只是知道,有一滴汗水洒下,虽然未必有一颗种子等着你采摘。但是,如果没有洒下汗水,那就根本不可能有种子等你采摘。”
“看得出你很用心。”
一方面当然是兴趣,另一方面,则是她太渴望成功。
桑子阡叹了口气,想到桑小陌那张小小的脸上,满满的都是信任,就觉得肩上的担子,如千钧般沉重。
“艾伦……”蓝傲天懊恼地想要咬下自己的舌头。
他其实是想和桑子阡讨论麦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舌头却不听使唤地说成了艾伦。
也许他在潜意识里,太希望知道桑子阡对这个名字的反应。
桑子阡的眉心,有一个隐隐跳跃的动作。让他知道,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其实,你不用介意他。至少在一年之内,我不会和他见面。”桑子阡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蓝傲天,不明白他眉宇间的欣喜。
“哇,你把我的头皮都扯痛了。”桑子阡痛叫了一声,从他的手指缝里抢回了自己的满头秀发,心有余悸地“抢”回了吹风机,“差不多了,不掉水珠就行。”
蓝傲天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竟然觉得替她吹头发的感觉,尤其的好。
“吹干了比较好。”他还想继续。
“不用,我还要看一会儿书,正好让头发自然干。”桑子阡随手把吹风机关熄,放在梳妆台的一侧。一回头,却看到蓝傲天仍然呆立不动。
“刚才……弄痛你了?”
他带着轻浅的懊恼,竟然让桑子阡觉得理亏的是自己。
“啊,并不是很痛。只不过吹多了,会损伤发质。”
桑子阡觉得自己也脑袋秀逗了,居然怕看到蓝傲天那种一闪而逝的受伤神色。
她应该趁这个机会,唤起他的犯罪感。
学一学西子捧心,那也好啊!
蓝傲天果然神色微松:“你要看什么书?”
“你不感兴趣的。”桑子阡断言,她的眼睛,瞄向了自己的手提包。
下面,垫着一本书,看样子像一本杂志。
蓝傲天好奇地拿起了包,是《时尚》。
看到蓝傲天脸上的失望神色,桑子阡站起来取了过去:“我就爱看这一类的杂志,恐怕让你失望了吧。”
确实有点失望,唯有时尚,他和她没有共同的话题。
所以,他在翻看公文的间隙,只能看着她的侧脸发呆。
桑子阡看书的样子,不像画图的时候那么专注。睡袍下的双腿,叠得很优雅。
双眸微垂,目光看着杂志的时候,仿佛还若有所思。
“咳咳。”蓝傲天觉得自己的文件再也看不下去,清了两声嗓子。
桑子阡抬头看他:“怎么了?感冒了就喝一杯板蓝根,那个是中药成份,副作用小。”
蓝傲天无力地回应:“我没有感冒,只是喉咙有点发痒。”
“那是感冒的前兆,重在预防。”桑子阡的“关心”只是例行公事,说完了就继续埋头在手里花花绿绿的杂志上。
“时间不早了。”蓝傲天暗示。
“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桑子阡头也不抬,“你可以关灯,我只要留一盏落地灯就好。”
真不明白那本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文字说明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彩页图片。
信息量这么小的东西,蓝傲天一向不屑看。
桑子阡又翻了一页,忽然露出了喜色,让关注着她面部表情的蓝傲天吃了一惊。
看杂志也会看得欣喜吗?又不是曲线图,能够“看”得出金钱来。
可是桑子阡脸上的那种表情,生动得像是潋滟生姿的一池春水。
她忽然斜着身子,去够放在茶几上的一叠纸,却因为身子的倾斜度有点夸张,而让膝上的杂志掉落了下去,反弄得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