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阡接收到了他的目光,有点憋气。
这是什么表情啊!
想了想,还是改变初衷,决定做一次珠宝扫盲运动,也算是为珠宝的普及做义工吧!
“这种的无色玻璃种价格比较低,当然不会被贵妇千金们青睐。自古以来,翡翠就是以绿为贵。像以前,这种无色的一般都被弃之不用,最近才升值得厉害,我看还有更大的升值空间,所以挥天珠宝可以考虑进一点好料,将来的利润一定相当可观。”
听到“利润”两个字,蓝傲天的脑袋里立刻就自动组装了一张曲线图。
精神一振,开始认真考虑桑子阡的提议。
“既然以绿为贵……怎么还有人用无色的呢?”蓝傲天弄不懂女人的心理。
“要知道,非富即贵的毕竟只是一部分人,无色玻璃种有其纯净的一面,会吸引年轻的女性更多的佩戴。一般来说,她们的经济实力,还不能够买那些极品的绿色翡翠。挥天珠宝的销量,并不仅仅靠那些顶级富豪撑起来。”
“你是说,面向大众?”蓝傲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有这样的考虑。其实像这种无色的玻璃种,近阶段的价格虽然上涨了不少,但是随着好料越来越少,日后的升值,应该还在情理之中。”
“可是你觉得这种没有颜色的……我感觉就像戴着一块玻璃,价格却是玻璃的几十倍,那……”
桑子阡目瞪口呆:“你觉得一张纸和人民币的是一样的吗?”
蓝傲天对她明显的讽刺很不满,不就是学业有专精吗?也不用一逮着机会就这样奚落他吧?
桑子阡接收到了他不极端不满的目光,急忙再度回到了玻璃种的话题:“虽然说无色玻璃种是台湾人炒起来的,但那也要有炒的资本对不对?你不可能随地捡一块石头,就炒成天价。再说,翡翠界有一句行话:内行看种,外行看色。”
蓝傲天立刻反驳:“照你这么说,种比色重要,那无色的那个玻璃种,就比有色的贵了?”
桑子阡耐心地解释:“不是这样曲解的。正确的理解,应该是说:内行是先看种,再看色。而外行则是只看色不看种。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挥天珠宝可以大量买进无色玻璃种吗?”
“我觉得上升的空间相当大,可以大量积货。在下一季的珠宝发布会上,作为主打首饰隆重推出,应该会有人捧场。”
“你认为……现在的珠宝不用顶级?”
“顶级的珠宝收藏价值更高,像令堂那样的富豪,大概没有兴趣去收一块碧玺或者托帕石,但是别忘了,金字塔的结构,顶层的容量和底座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多的到底还是那些买不起顶级钻石和冰种满色的中间人士。”
“不错,这一块的顾客群,确实有待开发。”蓝傲天被想像中的曲线图勾入了谜,“等我们回去,交由董事会讨论。”
看到自己的建议被蓝傲天采纳,桑子阡也笑逐颜开。
“就是嘛,绿的当然好,可是价格也实在太昂贵了,一般人的钱袋,哪里禁得起折腾。再说,现在消费理念也有所改进,只要种好,没有颜色的也一样受人欢迎。”
看着她逸兴豪飞的模样,蓝傲天忽然觉得,哪怕不赚钱,只要让她笑得这么开怀,也是值得的。
当然,这是冲动的一念之间。
回到丽池饭店,桑子阡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个白天才背出去的超大手袋,拿出一叠白纸。
不用说,她又要把所谓的灵感画下来……
蓝傲天有点郁闷,他花费了心思,营造出来的浪漫,不是为了让她找灵感的吧?
可是某女不管不问,早就在唯一的书桌前坐下,抢占了最好的位置,开始大书而特书。
站在房间的中央,看着动如脱兔的桑子阡,蓝傲天还有点回不过味来。
没有任何的风浪和波纹,蓝傲天只觉得像是置身于繁华喧闹的中山路段,却在突然的一瞬间,周围喧嚣流散,整个人就这样落进了真空,宁静得只听到桑子阡笔尖的沙沙声。
寂寞,由心底浮了起来。
原来一个女人,可以不依附男人而存在,还能够风-流自如。
她所谓的珠宝设计,原本是被他看不上眼的一种职业。那也算是一个女人的事业吗?在他看来,不过是桑子阡打发时间的无聊玩意儿。
谁知道桑子阡是用尽了心思在做,哪怕看到了一段艳舞,一个黄金面具,在她的心里,都能繁衍出生生不息的灵感。
比如此刻,她因为心有所属,根本没有心思选择来讨好他。
那些女人习以为常的娇嗔软语,在桑子阡的身上,几乎绝无仅有。
桑子阡运笔如飞,根本没有注意到蓝傲天的心潮起伏。她脑袋里有一堆的东西,急着付诸笔端。
这一趟旅行,简直是收获太大了!
她手不停笔,恨不能再生出两只右手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蓝傲天的身影,在她的身后站得越来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