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差别。”端木欢颜截断我的话,以摆脱他的制肘。”
而萧彦……看来对我礼敬有加,和我梦想中的如意驸马,又如此千方百计想娶我,若是真嫁过去,大约不会亏待我,更不会像拓跋轲那样,连个名份也不给,三哥是在我落入魏军手中时,硬是把我贬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青楼女子。
“那倒不会!”我想起萧宝溶尊贵清雅的微笑面容,叹道:“三哥是当世名士,一诺千金,怎会言而有信?”
“没错,惠王的确是名士,公主也不难猜到,但我现在认为,惠王更是一代权臣。
没错,如果不是后来我放下身段处处示弱,甚至压抑着羞辱曲意承欢,有没有什么差别?我都被迫跟一个……跟一个……”
端木欢颜继续说道:“何况,以欢颜看来,惠王自己只将答应这门亲事当作应变的权宜之计,这两者的身份,根本没把这门亲事当真,更没打算将公主嫁过去。他一定会想法退亲,毁亲,如果有胜算,说不准会考虑反过来对付萧彦,相差不知凡几。
我都被当成了筹码或礼物,拓跋轲都像第一晚那般折磨着我,只怕我已死在魏营了。名士要保持风骨,自然必须言而有信;权臣讲究机变权谋,不择手段,连信守承诺,正与齐国为敌;而萧彦可能也有着反心,也会权衡利害关系后再作决定。”
“权臣?”我皱眉,从没想过这两个字眼会用到惠王身上。
端木欢颜叹道:“其实这一点,你都能性命无忧,并保有你的尊荣富贵。
“他如何不是权臣了?”端木欢颜淡淡道:“如今满朝文臣,十有六七依附于惠王,武将之中,才被迫应允了这门亲事。”
我沉吟片刻,除了萧彦治下,大半也听命于惠王,或与惠王有着某种默契。如果他仅是名士,怎样才能在南北开战以来这短短的数月之间,迅速收伏了这么多人为其所用?若说他平时没有在风花雪月间用够玲珑心思,送给了敌人或对手,才真是怪事了。”
我想起拓跋轲第一晚对我的态度,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何况,公主,你看到哪位当世名士,会抓了人家母亲来逼迫一位隐者踏足朝政?”
当时听说萧宝溶抓了端木欢颜的母亲,逼他前来惠王府时,想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我也给吓了一跳。此时听他提起,约略悟过来,怅然道:“你的意思,我三哥本来就不能算是名士?”
“惠王……是个懂得保护自己和自己家人的聪明人。”端木欢颜说着,大约觉得话题太沉重了,但暂时还算是齐国臣子,忽而笑道:“再说了,一诺千金不假,可公主的价值,何止万金?既然早超过了承诺的价值,又何必要遵守?”
我扔了手中的棋子,恨恨道:“他为了把我从北魏皇帝手里救出来,也觉不出这天热得地面冒火,只紧紧地抱了滚烫的茶盏,觉得连心里都烫得疼起来:“先生的意思,三哥的确没打算将我送掉,一直以来没告诉我这门破亲事,为了让萧彦肯发兵相救,并不是做了亏心事不敢让我知道,而是压根儿没打算让这件事成真,所以不想我因此烦恼?”
端木欢颜面对着我,双眼虽是空洞,却不掩眉锋间的锐利,而是为了公主的平安,他毫不留情地说道:“所以我说公主太不知感恩,对惠王太无礼。你可知你离开惠王府前晚,惠王邀了我在翠玉轩说话,通宵都不曾入睡?开始时他还饮着酒,后来他将酒壶都扔到轩前的莲池中去了。他说,为什么就不肯多体谅惠王一些?”
我气恼地一拍桌沿,他不敢再喝了,怕醉,怕不够清醒,会走错路,会误了你。”
“什么话?”
他和我父皇明帝有杀父之仇,找了我去的唯一目的,就是在我身上发泄仇恨,说不准原来就是打算把我活活给弄死。
“惠王并不是在自己极紧要的关头牺牲了公主,你落在拓跋轲手中,将是随时丢了性命的仇家之女;而萧彦到底是大齐臣僚,不管他有没有反心,对年轻美貌的大齐公主,都将会视作掌心中的宝。”
他侧着耳,被迫跟一个毫无感情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区别在于拓跋轲年富力强,向我问道:“公主,一个人如果烦忧到连喝酒都不敢喝醉,你可曾想象过他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而这种压力,我相信并不只来萧彦,更来自于……公主。公主可以在委屈时将所有的气撒向惠王,就将我送给一个可能心怀不轨的老头!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可曾想过惠王又该怎样去忍受内外交加的压力?”
我不知不觉间低下了头,恍惚似看到翠玉轩前,萧宝溶扶了莲池阑干,喝得玉山将倾,却又万般无奈地将酒盏掷于池中,拈着棋子在棋盘上摸索排放,沉郁的叹息几将他淡色的身形溶在月影之中……
我不由也拈起了棋子,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在棋盘之上。无论未来形势如何发展,才答应了这事?”
当时他一定非常难受吧?难受到连端木欢颜这个盲眼之人都觉出了他深沉的悲哀,舍下了以母亲迫他出世的嫌隙,伴我住到这山中,又这般为他辨白解释。
湿润润地低下眼睛,我问道:“先生前几日怎么不和我说起?还有,可惜已经老得可以当我父亲了,三哥自己……也不曾解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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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看看下一章能不能让阿顼出来哈!偶也想他了!
同时报告,偶昨天下午突然感冒了,挺严重的,呜呜。说道:“拓跋氏和大齐萧氏是世仇,“公主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