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伸出手,软弱无力的双手的空中胡乱的比画着。她只感受到了阳光带给她的温暖……
“啊——”
老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慕雪整个人倒在草丛里。
“有人……”从园门外匆匆而过的侍卫被园里绝望不安的声音所惊扰。
这园子荒废多时了,这里一直是空着的,应该没有人才对……
可是……
他们明明听到了叹息声。那声哀怨,绝望的声音搅乱了他们思考的能力……
“去报告大王。”其中一个侍卫回过神来。
“大……大……大王……”神色慌张的侍卫们跌跌撞撞的跑到耶律言跟前。“闹……闹鬼……”
“什么闹鬼?”耶律言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的。
“大王,那个荒废的园子不是没有人住了吗?但是……”两个侍卫吓得语无伦次,“有人……”
“有人?”耶律言眯起眼。“走,去废园看看……”
枯黄的叶子打着旋飘落下来。
耶律言一行人站在废园外面。
“是谁在里面?”一个侍卫的双手颤抖地敲敲门。
“走开,走开……”一个脆弱的声音驱赶园外的人。
慕雪?
没有错,那个柔弱无辜的声音就是慕雪的声音。
“里面的人出来!”另一个侍卫听到回答后上前为他的同伴壮胆。
“走开,你们走开啊……”
慕雪感到一阵眩晕,她的喉咙咸咸痒痒的。她低头皱眉,一种刺骨的疼痛直刺喉咙,一口嫣红的血喷了出来……
“慕雪,我知道是你。”耶律言让侍卫都退下,他有些自责的站在门口。
慕雪没有回答。
该死,她怎么了?
耶律言急急的敲着门。
“出来,慕雪!”他几乎用哀求的口吻让她开门。
慕雪强忍住心里的委屈,“是大王吧?”她捂住胸口,“您走吧。从此以后,慕雪的生死将与您无关。毕竟我已经被您送人了……”
“慕雪,慕雪……我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
慕雪牵起一丝苦笑,“大王,慕雪命苦,哪里承受得了您的哀求……回去吧。”
臣胤也走到门前,“慕雪,我是臣胤大哥,你让我进去吧。有什么事你跟臣大哥说。”
说?
她还可以说什么?说她委屈,说她自作孽?
她没有做声,瘫软的坐在地上。
她早该看透的,她早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太早了……
自己终究只是一粒棋子,终究是送给大辽的礼物,终究只是一个玩偶……
“慕雪……”
“你们走吧,我谁都不见。”慕雪的声音瑟瑟发抖。
耶律言万般苦痛,“慕雪,你出来……”
她此刻是多么排斥这个魅惑的声音,“你走啊!如果再不走,我就咬舌自尽……”
早该看透,早该放手……
可是……
她却看不透,放不了手……她以为自己可以牵动耶律言的心,她以为耶律言会为了她不娶秋佳,她以为他会很在乎她……
可是,没有。
他还是娶了秋佳,成就了她的悲剧。
“好,我们走,只要你不伤害自己……”耶律言是多么不想离开,可是……她的话那么绝,他怕的是她虐待自己……
一队人很快撤离了废园。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都怪我,如果没有我大王就不会想到把慕雪送给我。那慕雪就不会将自己囚禁起来了……
臣胤一路上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过错。
他的确爱慕雪,他也幻想过自己得到慕雪,和她安详晚年的情景。如果他可以得到她,那是他一辈子的快乐……
可是……
他不想让她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他愿意她好……
他喜欢她,他只想做她身边的守护神。他只盼望她幸福快乐……
如果没有他,一切就不会这么糟了……
“大王……”臣胤突然停下来,“我想去边疆。”
耶律言没有回头。
“我觉得我适合在沙场拼杀。”臣胤希望自己离去后一切都改变。
“如果你想就去吧……”耶律言还想说什么,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大王……”臣胤一直都心事重重。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耶律言依旧朝前走。
“大王,臣希望走后能看到您和雪娘娘和好。”臣胤谦恭的行礼,“我不能要娘娘,娘娘是您的,您不能轻易说送走她,否则……一切就会成为泡沫……”
耶律言的嘴角抽搐了。
是啊,终有一天会成为泡沫的。
“大王,臣先告退,臣想去跟娘娘道个别。”
“去吧”耶律言有些累的摆摆手。
臣胤心情平静的回到废园。
他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到慕雪了。他要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咚咚咚——
“谁?”慕雪的身体轻轻颤抖。
“是我,我是臣胤大哥。”
“你走吧,我谁也不见。”慕雪重叹一口气。
臣胤微笑着坐到门口,“怎么?还在耍小孩子脾气?”
慕雪没有答话,她柔弱的坐在地上。
臣胤从身后解下一支笛子。“我学过大宋的曲子。”
他闭目轻轻的吹着笛子,眼泪悄无声息的低落在笛子上。
低婉的曲调将所有的爱恨情仇交织在了一起。
清婉的笛声结束,臣胤早已泪流满面。
他不求她会见他,他只是想让她听听家乡的曲子,缓解对家乡思念的愁苦……
这支曲是他在大宋学的唯一一首曲子。
教曲的人说,这支曲有个故事。有个男子深爱着一个女子,但女子终究不属于他,后来女子与她爱的人双双死后,他才发觉自己竟是如此的心痛……
不能释怀的爱终究成了笛声中的永恒……
臣胤抬头看看天空,“慕雪,我走了……我去边疆了……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了……”
说完,臣胤拍拍身上的泥土离开废园。
他不求她会见他,只是希望她能走出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