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微微皱眉:“子溪,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年,许多东西都在悄然改变,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在美国带着孩子,艰辛的打拼,所谓的诗词歌赋,早已被现实消磨得干干净净,再难寻回昨日的感觉。”
陆子溪听她提到孩子,心中一软,说道:“那你想做什么?你说说看,我来替你安排。”
若颜看着陆子溪,然后把头伏在他的肩上,语气温柔如水:“子溪,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爱胡思乱想,所以我想我需要的工作,第一个前提,是要能经常见到你。”
“喔?”陆子溪的浓眉一扬,随即了然:“你想到云盛工作?”
若颜点头笑道:“可以吗?”
陆子溪看着若颜,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和憔悴,既然她想找一份工作,到云盛的话,有自己在旁边关照着,自然是最合适的。而且,她受过那么多苦,既然她喜欢,为什么不尽量满足她呢?
想到这,陆子溪随即释然了,他抚着若颜的头,说:“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你说。”
“在家再好好调养一个月,我再在公司给你安排一个清闲又适合你的职位。”
“一个月,不用这么久吧。”若颜抗议道。
陆子溪刮着她的鼻子:“其他的我都听你的,这个你可要听我的。”
“好吧。”若颜看到他的坚决,乖乖的答应。
夜色渐深,若颜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有倦意写在她的脸上。毕竟是大病初愈,又连续坐了这么久的飞机。
陆子溪关切的说:“若颜,天色不早了,你到卧室睡觉吧。”
若颜的脸飞上一丝红晕:“卧室在哪?”
“跟我来吧。”陆子溪体贴的拉着若颜的手。
在美国的时候,虽然陆子溪和若颜已经举行了婚礼,但是由于若颜的身体正在恢复之中,他们一直分房而睡。
陆子溪带着若颜走向二楼的一间卧室,推开门,打开柔和的顶灯,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卧室,带着长长流苏的米色窗帘,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充满美式风格的木质家具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柔柔的光晕。
柔软的被褥,好似洁白的天鹅绒,散发着高贵和温馨。
陆子溪让若颜在床头坐下,环顾了下四周,说道:“这就是你的卧室,我在美国就安排他们布置好了,纯美式风格,喜欢吗?”
若颜点点头,抚摸着柔软的棉被:“很温暖,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那好,你先洗个澡,然后躺到床上,什么都不要想,一觉睡到天明。”陆子溪温柔的说。
若颜抬起头:“那你呢,你在哪儿睡?”
陆子溪犹豫了下,然后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在这儿会影响你的睡眠,还是和在美国一样,我暂时睡到隔壁的房间,晚上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马上就能听见。”
“喔?”若颜的眼中有些失望的情绪笼罩,但是她什么都没说,点头道:“好吧,听你的,我先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吧。”
陆子溪看着若颜走入浴室,他便悄悄起身,离开了若颜的房间,轻轻的替她把门关上。
他走进隔壁的卧室,脱掉外套,便把整个身子靠在床上,一路舟车劳顿,再加上这些天脑中紧绷着的无法放松的弦,他感觉到一份深深的倦意袭上心头。
不是没有觉察到若颜眼中的失望,她希望他能留在那边陪她。
只是,他太累了,或者说,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他在心中对若颜说:“对不起,若颜,我只是太累了,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疲惫的心暂时安放一下,毕竟,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夜无梦,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从室外照进来,照在陆子溪的脸上和身上,他伸了一个懒腰,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好久,没有拥有一个这样绵长的睡眠了。
一睁开眼睛,他首先接触到的,是一对正专注的看着他的乌黑眸子,是若颜。
陆子溪翻身爬了起来,对若颜说道:“若颜,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若颜的嘴角扬着温柔的笑:“天一微亮,我就醒来了,也许是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吧。”
“你今天要上班吗?”
“是啊,要去公司,离开公司这么久,事情肯定很多。你如果在家无聊的话,我要司机陪你去街上逛逛。”
若颜摇摇头说:“不用了,我今天就在家呆着,等到休息日,你再陪我出去吧。”
“那也行。”陆子溪从床上爬起来,说道:“我也起床了。”
清晨的一阵忙碌过后,陆子溪和若颜告别,他发动车子,半个小时后,到达云盛。
离开了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日子,看到那些熟悉的员工,他向他们微笑的打着招呼,并油然生出一份归宿感来。
电梯到了26楼,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个办公室门前,他踌躇着停留。想了想,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轻轻的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那盆小小的太阳花也依然在阳光下自顾自的开放着。
这是灵裳曾经的办公室,她甚至什么都没有带走。应该是,自从那天之后,她便再也不曾来过这吧。
陆子溪在房间内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走了出来……
与这一墙之隔的便是他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