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寒风肆虐着,路旁的树枝都大多失去了绿色,陆子溪觉得他的心也跟着更加萧索起来。
日子就这样毫无色彩的一天天滑过,单调而沉闷。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未来。
若颜,总是那么喜怒无常,他越来越看不透她的心。夫妻之间,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可是心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
她现在似乎变得很忙,虽然在一个公司,两人却是同进同出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他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她也不关心他在做些什么。
只是,这两天,她却盯上了财务部部长的职位,现任这个职位的是公司的元老,工作兢兢业业,找不出任何纰漏。
她却一直坚持着,要让那个职员提前退休,让她顺理成章的接替。
他想不出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几乎是无理取闹的要求,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于是,家里在经历了短时间的相敬如冰后,又充满了火药味。
他越来越不想回到这个家,却不得不每日里面对。
傍晚时分,他下班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他竟有几分庆幸,看来若颜不在家。似乎又可以躲避掉什么,今天他的耳根又可以清静一晚上了吧。
没有什么食欲,看着阿姨做的饭菜,他没有一点欲望,草草的吃了几口,便独自上楼了。
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干,看着外面深重的暮色,点起一支烟,慢慢的抽着。
最近,抽烟越来越多了,却是抑制不住的想抽,是想在这腾云吐雾之间,躲避掉人生的太多烦恼和无奈吗?
模糊的想着若颜,她的身体已经在一天天的恢复到从前,只是,她的心,只让他感到一份彻底的陌生,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这时,书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竟然是父亲陆云翔。
“喂,爸爸,你好。”
“子溪。”陆云翔浑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最近怎么样?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你带若颜回家看看?我可一直等着呢。”
从美国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见过父亲。缠绕在身边的事情太多,他一直抽不开身来。
不过,这也许只是表面的理由吧,最重要的,是和若颜的夫妻关系,一直这么若即若离着,他并不想让父亲看到这一切。
父亲已经老了,何必再让他揪着一份心呢。只是,现在怕是躲也躲不过了。
“爸爸,刚回来,公司的事情太多了,对不起。”
“再忙也得回家看看,若颜我还没有正式见过。既然嫁入了陆家,可不能委屈了那孩子。”
陆子溪觉得心中一暖,却也觉得一份苦涩,若颜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了。
只是,于情于理,他都得带若颜回去一趟。
“好的,爸爸,就定在这周六吧,我和若颜一起回T市。”
想到上一次回T市,是和灵裳一起,当时握在手中的是多么厚重的幸福啊。
他模糊的想着,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他还会做出当初那样的选择吗?
他摇摇头,不想让这个问题再深入想下去,这一生,总是在一次次的错过……
挂了电话,陆子溪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若颜还没有回家。
他皱皱眉,照理说,若颜在本城并没有太多的去处,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也曾问过她几次,可她每次都是不耐烦的说他管得太多,不给她自由。
问得多了,自己也觉得无趣。她的身体已经康复如初,他亦放心一点,随她去吧,只要她觉得开心。
感到有几分疲惫,只是,还是强打着精神,等待着晚归的若颜。
终于,楼下听到汽车呼啸而进的喇叭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他打开书房门,来到走廊上,便看到若颜带着几分醉态的上楼来了。
他迎上去,皱眉说道:“若颜,你又喝酒了?”
若颜的脸上带着潮红,妆已经有些残了,显得有几分狼狈。
她斜睨着他,毫不在乎的说:“酒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为什么不喝?”
陆子溪忍耐的上前扶住她,拥着她走进卧室。
她呵呵笑道:“我没醉,这么点小酒,怎么会醉呢?”
她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娇声说道:“子溪,你知道吗,喝酒可以解千愁呢。”
看着她的样子,陆子溪的心中不自禁的掠过一份怜惜,她的内心也不快乐,这样的买醉消愁,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吧。
他拥住她的肩,柔声说道:“若颜,你好好休息,这周六,我带你去T市见我父亲。”
“见你父亲?”若颜把手从他的脖子上放下,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陆子溪,我以为你永远不想让我见你的家人呢。这次,怎么大发慈悲了?”
陆子溪没想到她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不禁怔住:“我何曾不想带你见家人,我的家人不就是你的家人吗?可是,你看看你这些天的状态,你何曾愿意和我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说话呢。”
“借口,这些都是借口,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不就是一直对楚灵裳念念不忘吗?我烦透了,你这种伪君子的样子。”若颜借着酒劲,狠狠的看着他大声说道。
当若颜说出灵裳的名字,陆子溪觉得胸口掠过一份闷闷的痛,这些日子,一直克制着不去想和灵裳有关的一切,克制得那么辛苦,可是若颜,她总是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