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高挂,印得漆着五彩金漆的亭台光辉四溢,当然,也印得姑娘们恍若置身仙境的……妖女。
站在万花楼门外,我仰头看着楼上一个个儿不停挥舞着彩纱的姑娘,妓院诶,原来万花楼是做这生意的。
我蹙眉恍然,刚才那过路的女的八成是以为我上这里抓奸来了!不,不是八成,是肯定!
我呆呆地站在那儿,正思量这门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进?可我今天这身儿打扮在这儿抓奸倒还好,玩儿就不大适合了;不进?可看上去这里面好像还很不错的样子……我在心底挣扎,进?不进?
这时,四个身材粗壮的花娘抬着一辆花轿过来,在万花楼门口停下来,薄纱帘子掀开,走下来一个姑娘。
那姑娘一下来便撞见了挡在门前的我,秀眉微蹙,她略略一怔,“夫人?”
“夫人?”是在叫我?我打量她,容貌艳丽,曼影窈窕,怀抱一柄翠玉琵琶,一看便是楼子里的姑娘。
“夫人好。”听她这么叫我,那四个花娘也弯腰向我行礼。
“夫人……是叫的我么?”我退后了些,心里有些发毛,不会是我失忆之前嫁过人吧?
从轿中下来的姑娘轻笑,“不是您还能是谁?”她拉过我的手,引我进了万花楼,“琳琅向夫人问好了。”
东家……是以前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吗?
如果是,他再见到我会怎么样呢?他知道我要和王适熙成亲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空着的小手握拳,我才不用管他什么反应呢,我跟着王适熙这么久,除了我爹娘之外我还没有听说谁在找我,既然他连找都没找我,说明对他而言我根本就无关紧要,我又何必管他什么反应。
在小隔间里坐下,琳琅笑盈盈地让小厮奉上茶点,“夫人肯定不记得我了,说起来,我与夫人缘分可不浅呢。”
“哦?”我抿了一口茶,随意应声。茶涩中带甜,是我平素喝惯的红湘妃。
琳琅把点心推到我跟前些,“琳琅第一次见到夫人的时候,就惊为天人,真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亮眼的人,虽然仗势欺人地在和人口贩子压价,可夫人依然浑身散发着璀璨的光亮,让人无法忽视。”
和人口贩子压价?是我把她买回来的?不会是我才让她步入这一行的吧?
“不过后来夫人还是输了呢,管事有东家在背后做主,能胜过夫人也就不奇怪了。”琳琅眸子晶晶亮,“不过我们的缘分可没断,后来我被送到华春城的万花楼历练,结果在那里我又见到了夫人。当时龙儿把饿昏了的夫人捡了回来,我还替夫人熬了鸡汁粥,听龙儿说夫人您吃了赞不绝口呢。”
“我和你们东家……”我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得停在当下。
听我这么一问,琳琅反问道:“对了,您身子刚好,东家怎么让您一个人出来了?”突然她眼睛一眯,“夫人,您又是偷溜出来的吧?”
咿?她知道我身子刚好。
“你们东家……”难道是王适熙?
没等我问出来,隔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小厮探进头来,“琳琅姑娘,东家来了,请您过去金碧留香雅阁一趟。”
琳琅摆手示意她知道了,那小厮退了出去,“夫人,那我先过去了。”
“等一下,”我拉住她的裙纱,“我也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