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称呼的改变,山狼并没有做什么反应,其实,他对我的整个问题都没有做反应。
就这么静静地跟他对峙着,不一会儿我便败下阵来,算了,随他怎么看出来的好了。
“我贴着面皮只是怕在路上惹麻烦而已,你也知道,一个女人上路有诸多不便,要是你实在看不惯的话,我在山寨的时候不贴就是了。”
山狼半睨着我,“那就揭了。”
其实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也没真打算不贴面皮,这里毕竟是狼窝,能防着点儿还是尽量防着点儿。
知道横不过他,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我还是伸手把面皮揭了下来。
没有惊艳,也没有倒吸一口凉气,这让我放心了不少,狼倒是头狼,还好不是头色狼。
山狼的眉心不自然地拢起,“阎王是个霸道的男人,”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但听这外号就知道应该八九不离十,不过,这会儿说这个干什么?
“他绝不会让他心爱的东西涉险,可你却一个人,袖口上印着阎王印,出现在山道上。”
“你不是阎王的女人,对不对?”山狼突然起身,一道黑影刮过,手指抵到我的脖子。
我当然不是阎王的女人,但你认为以你现在这种问法,我会老老实实告诉你吗?我又不是傻子。
想我霍水静,从四岁起就瞎话不离口了,若是这样轻易就露了馅,脑残也不会费尽心思把我算计进来。
我扬着头,不躲不闪地看着他的黑眸,坚定地回答道:“我当然是他的女人。”
至于那个他是谁,我现在也还不是很确定,当然,我比较希望是皇甫勋,而阎王嘛,还是算了。
抵住我脖子的手指并没有松劲。
“他是很霸道,”我接着说道:“可我不是他心爱的东西,我是他心爱的人。”
黑眸里悄悄划过一丝不解,一闪而过,不过仍旧被我捕捉到了。
“你有过心爱的人吗?”我准备把从爹和娘那里学来的那套理论拿来用上,“心爱的人和心爱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面对心爱的人,你会做出你自己都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比如,你无时无刻不在想把她紧紧栓在身边,可为了她开心,你会放她离开你的身边,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我娘在嫁给我爹之后,仍是时不时地就溜出去过过自由的日子,留我爹一个人在府里干叹气。
手指上的力道小了些,“那为什么他没有派人保护你?”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那尾巴甩掉的,可惜刚甩掉他们,就被你们抓……呃,请到这里来了。” 我爹哪次不也是派了一堆人去跟着保护我娘,可每次用不了三天,这些人就被甩回来了。
要是没点儿我娘的真传,我也不会走了这么些天都没被爹找到。
山狼看着我的眼睛,想判断我有没有撒谎。
我一双水眸流光盈盈,这不是撒谎,只是借用了一下别人的经历而已。
半晌,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也一直扬着脸儿,任他看。
终于,他放弃了审视,手指从我脖子上离开。
呼,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关算过了。
我往门口退了一步,福了福身,“如果当家的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下去了。”
“喂,你叫什么?”山狼抿起薄唇,他似乎有不理会别人说什么的习惯。
我爹以前给我请的朱夫子曾说过,充耳不闻,是不对的。
“随意问女子的闺名是很不礼貌的,”鉴于他已经三番两次忽略我的话,我不打算告诉他,连假名都不编一个,“当家的还是直接叫我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