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手臂倾身坐起,立时,眉梢拢起,笑意烟消云散,浑身像渗了沙子般,酸痛难耐,尤其是手肘,充血处层层裂开了似得,痛得无以加覆。
加之昨日忘了换下湿衣,经过一夜的风干,满是褶皱,紧紧慰贴在皮肤上,更是难受的紧。
眉心一跳一跳,扯得整个神经都快麻木了,昏昏沉沉的疼,只要轻轻躬身,都会疼得眼前发黑。
这感觉,真是糟糕透顶,看来昨日跳湖吹风又一夜无眠的后遗症,已经全部付诸于身了。
头疼的抚了抚额,正想定定神再下床换衣服的时候,金丝从外轻轻扣了扣门,毫不逾越的恭卑道:“娘娘,已经辰时了,您需要更衣洗漱吗?”
清晨一贯的敲门与问候,根本不用我回答,随即金丝托着盛有热水的木盆推门而入。
抬头见我穿着满是褶皱的衣服,她怔忪了一下,别开目光,将木盆放在一旁,从黄花梨木衣柜中取出内衫和一件绣梅绽雪的夹层翠绿长裙,看起来比往日穿的衣服,要精致许多。
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长裙的面料,似回忆起了什么,她柔柔一笑,将长裙捧到我面前,屈膝躬身道:“请娘娘更衣。”一如既往恬恬的笑容,一如既往温婉的话语,似乎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没有自负,更没有生气。
看来长期在主子身边服侍的人,都很有把握的掌握着一个度,若是换了我,以我的脾性在金丝的立场,肯定会别扭很久。
扯扯唇角,将所有的不适强压下心头,我笑吟吟的起身,由她伺候着我更衣,期间,尽量避开手肘处的擦伤,免露入金丝的眼中,若被她瞧见了,不定又是一番惊诧和自责。
着好了装,她伸手替我抚平了衣角,上上下下望了望我,满眼都是欣慰。从盆中拧了热毛巾递过来,她笑道:“娘娘,快擦脸吧。”
接过毛巾,我总觉得金丝今日望我的眼神很不一般,灼灼的,令人浑身不自在,从她拿出这一件长裙起,就变得相当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