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晚晚。”随即在我错愕间,似偷吃了蜜饯的小孩,歪头冲着我直笑,连不远处的海生都回过头来,我没好气的瞪一眼西绮玉,用手抹了抹被他啄过的地方。
忽而风乍起,压着地上的草花沙沙作响,也让西绮玉的乌发飘飘而起,鸟儿偶尔掠过的阴影折射下来,耳边尽是蜿蜒而下的泉水淙淙声。
我深深吸了口气,本想对他过于过分的举动训他两句,却一触上他讨好的笑,他规规矩矩的站姿,就瞬间把话哽在了喉中,闷了一下,我垂眸,有气无力道:“算我败给你了,走吧,跟紧我,可别丢了,不然我可不会去寻你。”
西绮玉黝黑的瞳仁深邃的凝着我,没有太大的反应,随即见我蹙起了眉梢,这才咧着嘴,拽着我的衣角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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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槐阴转午,我们采了药回屋,海妈也从地里上来了,海叔顺手将背篓递给海生,拿起抹布擦手,对海生吩咐道:“去药房整理好了。”
海生规规矩矩的抱着背篓,朝一旁的海妈望去一眼,点点头嗯了一声,便拔腿跑进了侧屋。
“晚晚,晚晚。”西绮玉见海生跑开,弯弯笑眼松开我的衣角,兴冲冲的坐到了饭桌上,修长的手指伸展,拍起油腻的桌面:“饭饭,饭饭。”
我一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撇过头尴尬的咳嗽一声,我走过去按住西绮玉兴奋的手,不敢朝海叔海妈望去:“别闹,饭饭晚些才能用。”
“饭饭,饭饭。”西绮玉眨了眨眼睛,似乎仔细思考了些什么,凝着我的郎朗星目里满满溢上了委屈,唇齿轻启间字字语调逐渐缓慢了下去:“晚晚,晚晚……”
朝阳正午,刺眼的光芒映照入溪水,从门口镀进来,让西绮玉的墨色瞳仁无辜的惑人心神。
我不由一愣,脑袋的一根弦轰然炸开,纵然西绮玉失了记忆,也不该是这副孩童般的性情啊,曾经的冷情帝王,怎么就硬是像换了魂似的。
“大姑娘别急啊,我和海娃爹这就去做饭。”海妈在我背后笑两声,拉着没什么表情的海叔往外走去,边走着,脸上愈发浓郁的笑在喃喃声里漫开:“看把夫妻俩饿的,海娃他爹你走快些,这么走下去……”
声音渐渐随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恍了一下神,这才反应过来,两颊一红,按着西绮玉不安分的双手,回头苦着脸,无用功的申诉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饿的。”
饿的是可是西绮玉,与我有何关系,本来我和西绮玉的关系就说不清,这下更是不用说清楚了。
“你安分点,别闹腾了。”松开按住他的手,捏捏眉心,我定定看了西绮玉一眼,深深叹口气,视线朝门外挪去。
艳阳下连黛苍翠的远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晦暗不明中,华美而飘渺……
少顷,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饭菜终于陆陆续续上了桌,我带着西绮玉洗了手,替他整了整宽大的锦袍,这才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