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言皱了皱眉。
“那么，不如你先答应做我的徒弟，我每月约好在此地见面，待到你有所小成之后，再谈离开月王府的事，可好？”
苏瑾儿闻言，连忙在一旁不停地点头，急切地样子像只可怜的狗狗。
月轻言微愣，随即，却是笑了。
半挣脱地从玄机老人怀里跳了出来，然后，双膝蓦然地往地上一跪。
“徒儿，月轻言，拜见师傅，师姐。”
三年后。
“师傅。”
月轻言看见月光下负手而立的老人，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浅的笑容。双足轻点地面，一个纵身，落到了老人的面前。
“徒儿月轻言，见过师傅。”
“呵呵，都这么多年了，娃娃你这么还是这么拘礼？”玄机老人笑着捋了捋胡子，接着，一撇身旁另一个小小的人儿，笑道，“你瞧瞧水丫头，她就从来不会跟我客气。”
“哪有？臭老头又在月月面前乱说话。”
玄机老人话音刚落，一旁的水忆就不依地瞪大了眼睛。龇牙咧嘴地顺带白了玄机老人一眼，随后，却又笑眯了眼睛扑到了小小的月轻言身上去，“月月，好久不见，有没有像水师姐呀。人家可是好想月月的！”
“小忆……”月轻言有些好笑地看着正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少女，无奈开口，“如果你想我，用嘴说说就好了，不用动手动脚的……还有，小忆，这次我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没有带糕点过来，你不用找了。”
水忆闻言，笑意满满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什么嘛……人家……人家想那个芙蓉酥已经好久了哎……”
月轻言笑着摇摇头，看着面前正郁闷这的少女。
不过只有十二的年岁，却已经是出落得极其标志了。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几近完美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眼，大大的，水汪汪的，灵气十足。
说实话，水忆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个极富有魅力的女孩子。特别是她那洒脱张扬的个性，更是令人羡慕。
不过，看似没有缺点的水忆，实际上却有一个很……嗯，很可爱的特点。那就是——贪嘴。
真是看不出来，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居然那么能吃！呵呵，也不愧对她“吃货”的名号了。
月轻言眸中带笑地看着水忆现在的憋屈的模样，也不作安慰。
显然多年的相处，让她已经是，对自己这个“活宝师姐”做过了充分的了解了。
“对了，师傅，这次怎么只有你和小忆来了？瑾儿呢？”月轻言侧过头，对着玄机老人有些好奇地出声问道。
自从三年前开始，她记得，每次基本上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来的，特别是瑾儿，不是每次都在的么。这次怎么……
“她啊……”玄机老人眼里闪过一道不明的光，随即却又将那道光湮没下去，笑着开口，“没什么，不过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罢了。”
“需要帮忙么？”月轻言微微蹙了眉。
“安啦安啦，苏苏如果有事的话，一定会通知你的！”水忆拍了拍月轻言的肩膀，笑眯了眼睛。
“嗯。瑾儿的事，她自有分寸……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倒是你。”
“我？”月轻言挑了挑眉，“师傅的意思是……”
“还需要为师明说么？”玄机老人看着月轻言，笑了笑，“明日……就是我们师徒相识整整三年的日子了。”
月轻言抿了一下唇。
“师傅的意识是，明日就要出发？”
玄机老人摸了摸月轻言的头发，开口解释，“明日是你的生辰，但同时，也是月王妃的生辰。每年的这天，月王府里会举办一场宴会。娃娃，我们可以趁着人多，悄悄离开这里。然后，好好生活，忘记这里的一切。”
“呵呵，师傅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月轻言垂眸，唇边的笑弧却带上了一点轻嘲。
忘记？不，她永远都不能忘记。她无法忘记这三年，她在这受过多少屈辱。
因为两年前得罪了那劳什子的郡主，从此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再无宁静之日。
而且，那时的她，还太过弱小，提早暴露自己，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珍娘。
所以，忍气吞声三载，瞒着珍娘，装作天真痴傻，只为宽慰她为自己操劳的心。
三年了。整整三年。三年里，她对那些侮辱讽刺，视而不见，她对那些戏弄折磨，傻笑以待。
但是，她永远记得月府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对待她时的嘴脸。
月王府里，除了珍娘，没有一个不曾欺辱过她。
习惯了呼风唤雨，高高在上，这一切的一切，叫她如何忍受？
“娃娃……”玄机老人看着月轻言风淡云轻，却格外冰冷的脸色，轻轻叹了一口气，“往事如云烟，过去就过去了。说不定，多年以后，蓦然回首，今日之辱，也是一笔意想不到的财富呢？”
“师傅说的是。”
月轻言应了一声，脸色却依旧难看。
玄机老人心中了然，沉吟一声，随即，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月轻言的小脑袋。
“师傅？”
“呵呵，师傅知道你在不甘什么……不如这样，明日我们酉时在这里会面，到时，你带上珍娘，我们一起走。”
“师傅！”月轻言闻言，双眸微微一亮，“您是说……带珍娘……一起？”
“你是不愿？”玄机老人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的光。
“谢师傅！”月轻言微微敛住了眸，唇边缓缓溢出一丝真实的笑意。
灿如夏花。
“那么，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可以放下恩怨，和我们一起离开了？”
玄机老人又捋了捋胡子，慈爱地看着月轻言。
月轻言抬起头，与玄机老人对视，半晌，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好。”
次日。
“囡囡，今日珍娘会忙一点，但是，囡囡乖乖地在房里等着珍娘，好不好呀？”
珍娘温柔地站在月轻言身后，对着面前的梳妆台，给月轻言绾着一头青丝。素手流畅地在发中穿梭，珍娘浅笑地对着轻言轻声开口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