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毫不温柔地松开禁锢住月王妃的手。听着月王妃落地时痛苦至极的闷哼声，月轻言心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快感。
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轻轻拔开了瓶塞，随即，缓缓地倾倒在了月王妃支离破碎的身体上。
“这是……”
月王妃眸中露出一丝惶然。
“这个……可是上好的蜂蜜，听说，很有养颜的功效呵！”月轻言应着声，随手丢掉了已经空了的瓶子，微笑着解释，“王妃娘娘……应该会很喜欢的。”
闻言，月王妃连忙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惊恐地看着正在自己躯体上，渐渐流动的淡黄色液体，疤痕交错的脸孔一下子扭曲起来。
不消片刻，天空突然传出一阵淡淡的嗡鸣声，光洁的大理石上也渐渐被一层慢慢蠕动的蚂蚁所占据。
月轻言看着各式各样的昆虫一点一点的占据月王妃的身子，听着那比先前更加惨厉的尖叫，嗜血地舔了舔嘴角。
拖着还在滴血的剑，一步一步朝主位上的月王爷走去，一张小脸，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解开月王爷的哑穴，月轻言问，“王爷大人，轻言今日表演的这场戏……如何？”
月王爷勉强地收住眸中的惊惧，极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平静。
“言……言儿……今日，你的仇也报了……咳咳，就此为止……本王，哦，不，为父……为父绝不追究！”
“追究？”月轻言玩味地挑了挑眉，半晌，“咯咯”地笑出声来，“王爷大人，您忘了轻言说的话了么？今日……这月王府里，每一个人，轻言都不会放过。”
“你！”
月王爷扭曲了脸。
底下，月王妃的凄厉喊声还在厅中回旋，身旁，月轻言手提正在滴血的软剑，面如修罗。饶是月王爷，也不禁心生怯意。
“你……你……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月轻言低低地道，“我亲爱的王爷大人，您……还是到下面，去和我那苦命的娘亲去好好说说吧。她……可是等了你整整五年了呢。”
言罢，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素手复尓点上月王爷的哑穴，然后随手推到了身旁的烛台。
掂量起一瓶传说中的“绝世佳酿”，朝着火焰翻腾处摔去，顿时，星星火苗“腾”地一下冒了起来！
“老头子，里面怎么了？”
待在月王府外的水忆，看着府内突然冒起了浓浓的烟雾，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
“再等等吧。”玄机老人捋了捋胡子，看了府内一眼，随即对着水忆开了口。
水忆银牙一咬，刚想辩驳两句，但是，下一刻，却眼尖地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月王府。
“月月！”
水忆叫了一声，一把扑向月轻言，笑得眉眼弯弯，“出来了？”
月轻言朝着水忆，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被血染透的软剑，随即，毫不留念地将剑丢尽了月王府里。
抬头，望着满目灼热的绯红，月轻言冷眸轻笑。
侧首，对着玄机老人笑了笑，“师傅，把珍娘给我吧。”
玄机老人也不多说，径直将珍娘已然冰凉的身体慎重地递了过去。
月轻言眸中微暖地看了一眼珍娘已经有些僵硬的面孔，然后对着水忆和玄机老人淡淡启唇，“师傅，小忆，我们走吧。”
“好。”
月轻言微扬起头，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着。身后一切，再也与她无关！
自此，世上再无月氏王府，再无月家痴女！
她，是玄机老人之徒——月轻言！
“娃娃……”
玄机老人看着月轻言格外娇小单薄的身子，心中虽是清明，却也不免多了一丝担忧。
虽然……早在第一眼的初遇，就已知晓眼前的孩子是有超脱这个世界的经历，但是……终归现在，不过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
就算心理不是。至少，身体是。
月轻言对身后的呼唤，却恍若未闻。轻轻将最后一捧骨灰洒向花田，淡淡地抬起了头。视线跃过一大片盛开的月季花田，飘渺地投向远方。
“珍娘说……她喜欢月季。她说，她还记得，在她的家乡里，有一片很美很美的月季花田。”月轻言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笑了开来，轻声呢喃起来，“师傅，您知道吗了，我原本计划着……待日子安定下来，就去陪珍娘一起去她的家乡。那个……有着大片大片花海的地方。呵呵……不过……总归是不可能了。”
语音微顿，回过头，真心地看了玄机老人一眼，“师傅，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月轻言知道，月王府的事……还不算完。
就算宣帝再怎么盼着月家亡，面子上，总归还是要做的。何况，月王府全家一百三十一口全部死于非命，怎么的，麻烦也不会少。
自己现在还能安然，全是倚仗着师傅的能力。但这事毕竟不是小事，师傅纵然有着滔天的本领，想要力挽狂澜，终归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有人关爱她如斯而不求回报，她月轻言……又是何德何能！
“娃娃……”玄机老人柔和了眉眼，“你可以不用承受这么多。你要记着……你才五岁。”
月轻言心中微微一突，对上玄机老人清亮的视线，脑中闪过什么。
师傅……是知道什么了？
“师傅……可觉得轻言残忍？”月轻言微微敛眸，轻声问道。
那么残忍地杀害了月王妃，那么残忍地……抹灭了一百三十一人的生命。师傅……可会心寒？
看着月轻言极力地不动声色，却仍旧不经意地微微蹙眉的模样，玄机老人哈哈一笑，走过去，慈爱地抚了抚月轻言的脑袋，“娃娃，你不残忍，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孩子。”
月轻言闻言，心中轻轻吁了一口气。随即，睁大了眼睛，看着玄机老人，道，“比小忆和瑾儿还好？”
玄机老人一愣，随即看见了那双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眸子不经意间泄露出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