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枫不好意思的扰了扰后脑勺,歉然道,“若纭,对不起!”接着他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少主他虽然表面冷了点,脾气坏了点,但其实他的心地很好的,若纭,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往后还要亲自带孩子,多累啊,不如跟了我们少主,少主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清楚……”
“聂枫!停!”沈若纭听了,心中百转千折,对于西门影在纸条上表示的情意,她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过往的阴影让她裹足不前,是以,她抬手打断了聂枫的游说。
“若纭,这是少主交代我给你买的一包酸梅。”聂枫见沈若纭脸色不悦,马上停嘴,忽而想起少主交代的另外一件事情,于是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剥开一看,里面是清香四溢的酸梅。
“他……他还说了什么?”一瞬间的感动盈满她的心怀,她沉默了一会问道。
“他还说,请你等他回来,生产的事情不要太过担心。若纭,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聂枫老实巴交的将西门影交代的话语一字不漏的说给沈若纭听,说完就作揖告辞。
“知道了,多谢聂大哥,聂大哥,这几样糕点很精致也很好吃,要不,等下你路上吃吧!”沈若纭听到聂枫肚子咕咕叫了,她忙吩咐小红去厨房取来了几色糕点,塞在聂枫手里。
聂枫确实饿了,也就没有推辞,将糕点塞进他随身携带的包裹内,大步流星的走了。
“沈姑娘,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小红仰起小脑袋,笑着好奇道。
“小红,如果你不怕被你家公子训斥,我是不介意你问哦!”沈若纭可是回答的很巧妙,言下之意是,你可别问我太高深的话题。
“沈姑娘,你觉得我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小红机灵的往四周眺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大着胆子问道。
“司徒逸哲?嗯,得先让我想想。”沈若纭佯装思考的样子,果然这丫头问了她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这问题也问出了隐匿在腊梅花丛中的司徒逸哲也想知道的答案,他那云纹蟒靴不由得重重的踩在了积雪上。
“你家公子不简单!”沈若纭只觉附近有异动,心道司徒他定在附近,于是她对小红莞尔一笑,回答的那是滴水不漏。
司徒逸哲听了之后,他那璀璨夺目的星眸中闪过一抹震惊,震惊过后是对沈若纭浓郁的赞赏和惊奇。
“沈姑娘,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小红微微一笑道,将雪貂小白从雪地上抱了起来,放进沈若纭的怀里。
“小红,我和小白先在这里玩一会,你且先退下吧。”沈若纭实在不想再在刚刚那个问题上纠结了,于是轻轻的朝着小红挥了挥手。
沈若纭等小红告退后,她抬手轻柔的抚了下小白那毛绒绒的身躯之后,想起西门影的话语,只得将小白放在了地上。
又把西门影写给她的情诗淡笑着看了一遍,随后缓缓的撕成碎屑纷纷扬扬的抛洒在梅林中,那碎屑起起落落,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旋转,才轻盈落下。
“既然舍不得,为何撕掉了?”由远及近的清泉般的圆润嗓音自她耳畔响起。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舍不得了?”沈若纭眉眼沉静,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
“希望是我猜错了!娘子!”司徒逸哲状似调侃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沈若纭刚刚撕掉的是西门影写给沈若纭看的情诗,虽然她当着他的面撕掉了,他还是心有疑惑,故而又像初见一般唤了她为娘子。
“司徒,你犯了我的禁忌了,但愿下不为例!”沈若纭把手里那支腊梅枝轻轻一扔,淡然的勾唇,微微弯腰抱起雪貂小白盈盈转身走了。
这话让司徒逸哲缓缓的抬起了头,原本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阴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他现在决定改变那个想法了,他倒是很想弄清楚沈若纭的后背倒底有没有金色曼陀罗胎记?
或许融剑说的方法可以一试,只要小心些,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七天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一天也是宛城人人期待的赌注日。
大清早,那边牡丹早就起床梳洗打扮了,而沈若纭呢懒洋洋的才起床,她简单的绾了个飞云髻,斜插一把雕琢精美的象牙玉扇,后缀流苏轻扬,端的妩媚飘逸,清灵素雅。
“沈姑娘,大清早的听说来了好多客人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小红一边帮着沈若纭穿上一件藕荷色拖地长棉裙,是用褐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长而有力的枝干,上面用染色技巧在枝干边上染出星星点点的耀红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粉红宽腰带更勾勒出了身段窈窕,不盈一握。
“没什么奇怪的,想必他们都是下了赌注了吧!”沈若纭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了小红一眼,突然间让小红不寒而栗,就这么一眼让小红想起了自家公子的目光。
“纭儿,可准备好了?”来人正是司徒逸哲,朗眉星目,唇边挂着一抹淡笑,看似云淡风轻,实则不若表面上看到的简单。
“差不多了,宛城有多少人买我赢啊?”沈若纭眸子沉了沉,若不是感觉香气袭人比红叶山庄来的舒服,她才懒得和司徒逸哲合作下去。
“厄……很少!”司徒逸哲踌躇了半响,才嗫嚅道。
“好,司徒,麻烦你再去加大赌注,我们等着看一场好戏吧!”沈若纭闻言低低的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若纭,束岚初也来看这场比试了!”司徒逸哲才转身,忽又想起在大厅角落看到束岚初的人影,适才加了一句道。
“他不过是看客罢了,何事值得你如此紧张?”沈若纭不明白为何司徒逸哲会如此的不待见束岚初?
司徒逸哲并没有回答,只是他垂下的眸子豁然一亮,沈若纭比他想象中来的聪明淡定,只是她的过去和束岚初真的是一个难解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