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擦擦泪说道：“那天晚上，皇上从韩府喝醉了酒回瑶光殿……他走到我身边，用另一种火热的眼神望着我，我吓住了，内心却是好期盼。他将我轻轻的抱在怀里，我激动得要死去了。可是，我听到他唤一个人的名字……”
窅娘紧张的盯着她。
流珠继续说：“薇薇，薇薇，是你吗？你还活着是吗？七年了，你终于来到我身边了是吗？薇薇……”
窅娘倒退两步，庆奴扶住了她。
“七年前，周薇不过才八岁……”窅娘沙声说。
“那天，我穿了一件碧衣。”流珠凄笑，“只有周薇才爱穿碧衣。我当时好惊讶，皇上是如此深深的想着她，只有真爱的人才会藏在心里数年不变。可是我贪恋皇上的怀抱，贪恋他身上的龙涎香味道，我甘愿做那个人影子。做一辈子都可以。可是，皇上酒醒了，只是赐了我妃位，却再不愿看一眼。”
“不可能……”窅娘难以接受，“皇上不是和皇后恩爱有加？”
流珠笑：“我们都是输家，包括皇后啊……还争什么呢，她来到他身边了。”
“一切都是假的么？”窅娘凄然的问。
“只有她是真的。”流珠平静的说。
忽然，窅娘提起裙摆，看着脚踝上那只蝴蝶。李煜伸手抚摸它、李煜让她大冬天的在湖边戏水、李煜爱她的脚……
都是假像，假像。都是影子，影子。心上的痛、怒，无法控制的蔓延。
全都是周薇的影子。
窅娘跌跌撞撞的出了流珠的竹林，流着眼泪神情恍惚东走西窜。心脏在抽搐，万蚁吞噬。
他可以不爱她，为何要把她当作周薇的影子。当那个影子鲜活过来之后，他便再不需要她这个复制品了。
她窅娘一身绝色舞姿，绝世容颜，怎会是别人的影子啊……
“老天，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你让他爱我一点点，一点点也行。”窅娘靠在一棵树上，仰天抽泣。
“娘娘……事情并非绝望之时，何须这么伤心呢？”庆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