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渊只感觉浑身一阵颤抖,使劲的摇着头,嘴里嘟出结巴的声音,好像听不懂千容说的话一样。见到赵仁渊摇头,椅子上的夫人神色稍微松弛。
千容看到赵仁渊的表情,瞪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扬起声音再问一次!这一次,他却是迫不及待的点点头。
“那她是谁?”千容面色阴沉,眼中闪过异色。
“婉慧。”赵仁渊一开口,嘶哑难听的声音便吐了出来。
千容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甚至到了这种落魄无能的地步,但是,可以肯定,这件事还是跟大名情帝轩辕麟的旧事有关!
千容听到这两个字,满意的扯了下嘴角,回过头来看着椅子上的夫人。虽然面色无异,但是心里却在疑惑,不可能楚婉慧还没死的!如果没死,情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便在皇宫不知道,在江南这么多年,难道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夫人,如何?要不要告诉我你是谁?”千容双手背后,弯下腰,把那张美丽的脸凑到夫人的面前。
三少看着千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第一次知道她有那么厉害的本领时的那种感觉,意外,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这个人是赵仁渊怎么了?这个人是楚婉慧又怎么了?她的理智,她的思维,有时候他真的跟不上。
更意外的是,这个所谓的夫人,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看上去毫无威慑力。听见千容欺近身前的问话,低着头,聂喏着开口:“我是楚婉惜。”
“楚婉惜?”千容直起身子,思索着这三个字。楚家族谱里,有这个人吗?还是长相酷似的?
“不对!你就是婉慧!就是婉慧!婉慧没死!婉慧没死!”千容正思索着,忽然一边的赵仁渊疯叫了起来。
千容眉头一皱,三少立马将他的哑穴点住,制止他再发出声。
楚婉惜看着眼前这两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心烦意乱。眼神飘忽不定,言辞闪烁不停。
“唉!”千容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忽然往椅子上一坐,展露一个极度美丽的笑颜,三少与小迁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蓉儿却是淡淡的勾起了嘴角。娘亲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可是常常挂在嘴边呢!
楚婉惜看着表情忽然转变的女人,心里不好的感觉反而更甚。
“我是楚婉秋的女儿,那是不是该叫你姨?”千容视线与楚婉惜保持同一个平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婉秋……很久没来这里了。”听到楚婉秋这个名字,楚婉惜的脸色忽然镇定下来,有些许落寞。看的千容有些莫名。
未名湖畔。一辆宽敞朴素的马车沿着湖畔缓缓而行,驾车的是一个看上去目光呆滞年纪大约五四十多岁的男子。
谁又知道,这个驾车的人就是前两天破败不堪浑身是血的那个乞丐疯子呢?
马车里,千容一直沉默着看向窗外,在思索着什么。
三少看着千容,心里也是有些吃味。他就知道,他家娘子一碰到事情就停不下手,非得有个结果才行!
这个赵仁渊,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断断续续的话来看,大约半年前,也就是去年八九月份的时候,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具体什么事他说不出来,只知道当时赵千玉死了,大夫人楚婉秋失踪了,隐姓埋名藏在江南的大名情帝轩辕麟,也是不知所踪。江南名门望族楚家族谱里的女子,全部被杀光。
这件事曾经在这里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镇压了下去,就这么不了了之,官府也没有继续追究,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给了楚家一比丰厚的安葬费,算是化解了这事。楚家族谱里的女子不多,再说楚家也并不是十分重视女子的地位,所以,楚家本身也没有多做纠缠。
只是,赵仁渊为什么武功被废,时常变的癫疯痴傻,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言语中,多次提及婉慧,倒像是情深的样子。
那个叫楚婉惜的夫人。据她自己所称,她是楚家的私生女,乃妓妾所生,不被承认,但是当时的楚家大夫人不能生育,于是就抱走了妓妾的一个孩子,那就是楚婉慧。事实上,不出所料,妓妾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就是楚婉惜。小时候一直被身为妓妾的母亲藏着,长大之后,被卖给了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做小妾,又被藏着,直到一年前老头子死了,才分给她那套角楼,一个人生活,才有机会出来见人。是以,她的性子总是软弱的。
楚婉秋之所以知道楚婉惜这个人,是因为偶然发现三少带回来的那幅画,才知道江南还有一个酷似的婉慧的人。事实上,婉秋从小和婉慧从小在一个侯门里长大,彼此的关系极好,就算后来婉慧被强迫进宫,她也是加入了暗夜,近身保护着,所以,知道婉慧不在了之后,她才会把所有的关注都转移到楚婉惜身上。
马车里沉默许久,三少始终注视着千容,千容却总是看不见一样,并不搭理他。
“娘子。”三少看着兀自发呆的千容,磨磨蹭蹭的坐到她身边,她不跟他说话,他又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所以他只好主动搭理她啦!
“嗯?”千容显然没意识到三少噌到她身边的意图,随意的回应一声。
“娘子现在是要去找人么?”三少笑嘻嘻的问道。
蓉儿和小迁看着三少一脸讨好的样子,眉梢抖了两抖。都老夫老妻了,爹爹对娘亲还是这么腻歪!
“是啊!”千容理所当然的道。
“那找完人之后呢?”三少厚着脸皮又问。
“我得弄清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千容信誓旦旦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她心里已经下定论了,要为赵千容这个身子做点什么事,所以,这个看起来很复杂很无趣的事,她一定要把它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