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半天,李桐儿望着那地上呻吟的人,她终于收敛了所有的自尊,低声下气:“你为什么一定要他的命呢,说到底,他不过是输了你点银子而已……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何必,这么小气。
“混帐!”杨人豹首先发怒,这个女人竟敢如此无法无天?上次主子大发慈悲饶了她一命,她竟还敢如此放肆?
杨人豹话落出手,却被王安府挡了下来,他笑看着李桐儿,“我就是心疼这点银子,三万两,要是你现在能拿得出来,我就饶他不死。”
三万两?李桐儿欲哭无泪,三十两也没有啊,她只有三两,还千万不能让裘九衫知道。
“好!”一阵呼声将这边的风暴压了下去,赵府的那名格斗士又将一个人踢到了台下,呼声一片,那赵府的公子眉开眼笑,“赔钱,银票拿来!”
王安府已经回到了座位上,“你们还在等什么?”
那两个拖着人的侍卫一惊,慌忙将人继续向外拖,李桐儿看着那血道又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气得声音都隐隐发颤:“我陪!我把银子赔你!你就放了他!”
她走上台,指着那赵府的格斗士,“我打赢了他,银子两清!”
王安府倚坐在台下,哼了一声:“说得倒好听。你输了,拿什么陪?”
李桐儿咬着嘴唇看着他:“我输了,照样!你、把、我、拖、走。”
“哎呦!这个丫头的性子带劲儿!”赵公子一拍桌案,“这次若输了,我不要银子,就让这小娘们好好伺候伺候本公子!”他左顾右盼,洋洋得意“兄弟我可一点都不小气,今晚上谁想一块儿玩,就带上谁!”
底下一片笑声,那赵公子冲着台上孤立的李桐儿笑道:“小丫头,你可要拼全力呀,这底下坐着的,可都是豺狼猛虎,别说本公子不提醒你,要是你输了,咱们可不一定能保证你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笑声一浪高过一浪,李桐儿的手脚气得已经不听使唤,怨毒地瞪了王安府一眼,她气急转身,看向那赵府的傀儡。
李桐儿看着远处那个格斗士,力气大,身形魁梧,她也没有把握能打赢的,相反,她却很可能是输。可是,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吗,赌吧……赢了,就能就一条人命,输了……也不过是赔上她自己而已。
李桐儿瞧了瞧那魁梧的汉子,力气大,那动作应该是比较笨重的吧,她一个箭步,侧过身从后突袭,左手去抓他的后背。那人起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右脚后撤插步,身体右转,出左手向上抓扣住李桐儿的左手背,右手握拳从左手下绕过,身体下沉左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快得连李桐儿都不禁咋舌。
那人将李桐儿向前下一个拽带,甩出去几米。
李桐儿的身子快被那个格斗士摔了个粉粉碎,她挣扎这还没起身,背上重重一击,那人一脚锤在她后背上,一股痛压过,她胸口一阵腥甜,再也起不来。
输了。
那个格斗士像提小鸡一样把狼狈的李桐儿提到了赵府公子的面前。几个公子围上来,对李桐儿啧啧议论。她头发吹乱,胸口痛的紧,急促着呼吸,侧过头,望向一旁的王安府——是恨。
远处的那个人又开始被拖走,王安府对杨人豹示意了一下,杨人豹一挥手,那侍卫们就松了手,停止拖拽。
王安府站起了身,身后跟着一群人,未留只字片语,径直离开了场地。留下李桐儿一个人,被一群豺狼虎豹打望着,讨论着。她迷迷糊糊,也被带离了这个荒唐喧闹的地方。
再有记忆的时候,就被几个穿着华丽的老妇人扒开了衣服,李桐儿大惊,羞愤难当,咬牙扯回衣服拢起身子,那几个老妪却下手极重,伸手就掐,处处是狠手,李桐儿痛得龇牙咧嘴,身上被掐出了一个个红手印,被几个人按住,几下扒了个精光。
她还没来得及自怨自艾,就被扑通一声扔到了水池里。水池里是温水,李桐儿掉进去呛了两口水,她不懂水性,想要往上爬,却被一群人按住,手下丝毫不留情地洗着身体,李桐儿真想死了,她这一辈子,也没受过今日这么多侮辱!
等到她被捞上岸的时候,已经虚脱尽了,像货物一样,被平放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几个人用香料又熏了熏,才算满意。
眼泪从眼角流出来,要她伺候他们?她留着最后一丝力气,留着咬舌自尽的力气,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一件柔滑的丝料裹在身上,李桐儿被几个人兜兜转转,运送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里,房间的内室被一片珍珠挡帘隔开,两侧的下人挑开挡帘,李桐儿被放到了里面的床上,绑住四肢。
人渐渐退出去了。
屋内变得安静。
李桐儿冰凉的手渐渐握紧,她试着张了张嘴,把舌头抵在牙齿间。
红色的罗帐,房顶是漂亮的珠花,李桐儿奢侈的看着,再看看这个世界,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李桐儿还是望着屋顶,牙齿试着用力。
不是有好几个禽兽呢么……怎么没一起进来……
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将她扭转过来。
“你想死?”
王安府瞧着李桐儿先是惊愕,而后带恨的目光,不紧不慢带着嘲讽:“要死,早些时候怎么没死,现在这是装给谁看呢。”
李桐儿看见是他,那流到一半的眼泪就没了,死的心也尽数抛到脑后,她怒视着王安府,恨恨道:“谁要死?要死也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禽兽先死!”
“啧啧啧,”王安府看着那张哭花了的脸,还有红肿的眼睛,拿手伸进包裹李桐儿的丝绸里,“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装这副哭天抢地的鬼样子。”
他伸手,把绑住李桐儿的绳子松开了。
李桐儿被他的举动惊住,但只是一瞬,随即,她就躲进了被子里。厚厚的罩住自己,留一双眼睛在外。
王安府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红色的纱帐落下。包裹住里面的两个人。
“你下去!”李桐儿惊慌失措,忙向里侧靠拢:“出去!出去!”
王安府一手扯住衣角,一个用力,那件薄纱就被扔到了地上。李桐儿的脸噌就红了,忙用手挡,转瞬之间,天旋地转,就被压在了床上。
“这次什么都不用,咱们慢慢地做游戏。”
“你混蛋!”
红色的纱帐卷起一层层波浪,如火如荼,李桐儿之于王安府,不论是女人之于男人,还是之于力量与权势,都是刻骨的苍白无力。
一炷香没到,她就只能被迫承受着身上的男人施加的所有。
正对李桐儿的头顶,上方垂下来一串七彩的珠花,饱满的珍珠练成一串,烁烁闪耀,七彩光华,李桐儿盯着它,再美,却也只能是跟她一样的命运,随着这间房内的主宰——迫于这个男人的动作而摇摇晃晃。
李桐儿不想死了,在承受这个男人凌辱的时候自尽,她做不到,这是一种对他的缴械投降,是她的走投无路的认输。
看着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动静的模样,头上传来低低的笑声,王安府的一缕碎发垂下来,“忍吧,就让我们看看,你能忍多久。”
李桐儿心里悲哀,她对于王安府,就像是菜鸟遇见了高手,要忍,谈何容易啊。
“你……别笑了,混蛋!”
屋内,菜鸟还在做无谓反抗,头顶上,那一串珠子摇摇晃晃,晃出一个笑脸的弧度,屋外,已经是一片明媚的阳光。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恍惚多年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人怀念。
清晨,李桐儿瘫软在床上,看着王安府穿戴妥当,又变回衣冠楚楚的模样,她在心里咒骂了千万遍,忽然,他却转过身来。
李桐儿一愣,口型也僵住。
一只木簪放进她的手里,李桐儿下意识低下头,很美的一支木簪,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代了。虽然很美,可这是混蛋给的,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拿一支木簪打发她?
李桐儿刚要扔出去,就听一个声音轻轻的响起:“好好的收着,它要是丢了,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