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府看着好奇地掀起盖头的李桐儿,面上带着风情云淡的笑容,就如她们第一次在比武擂台相见那般。
“娘子,为夫接你来了,跟为夫上轿吧!”
“王爷!王爷!您快看看吧,可不好了呀!您刚没盖两天的宅院,又让王妃她,给毁了!”老管家大汗淋漓地跑进来,嘴里还不忘碎碎哭念,双手还在配合地比划着:“就听‘砰’地一声,冒起这么大一股浓烟,然后整个房子都摇晃了一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怪兽,让王妃给勾来了!”可怜的老管家呀,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他这一把年纪,还没见过这样的事,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王爷何苦跟那个小侯爷抢这么样一个女人回来呢?要是他,送走还来不及呢!
“王妃又毁了一座宅院?”谢青慕对于李桐儿整天忙在屋里研究的那些个东西,其实也很感兴趣,上一次他就亲眼看见了这小小的‘弹药’的威力。可是,就算是他不心疼这宅院,再这么下去,王府盖新院子的速度,却已经赶不上她‘拆’的快了!
“王妃!”谢青慕走进‘屋子’,透过重重烟雾,“王妃?”
“咳咳咳!”李桐儿正躲在桌子底下,那桌子上面乌黑的一大片,“夫君,咳咳,你别过来,我现在有点忙……”
谢青慕走进去,一手将她提起来,“你当本王是傻瓜?整个王府都知道你吧屋子弄成了这样,你还想睁着眼睛说瞎话?”
事情败露,不得已,李桐儿做了个陪笑的表情:“夫君,你不是要上战场了吗?我这也是要做你的坚强后盾啊!人家不是说虎父无犬子吗?夫君是一代战神,我这也不能当个‘窝囊废妻子’啊!”
这是什么理论?谢青慕满面乌云的瞧着李桐儿,打断她胡说八道,“王妃没提起,本王倒是忘了!本王早已经向皇帝交还了兵权,不理朝政,这派兵迎战又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谢青珈的兵权回到手,还没乐上几天,就开始了战事。钟莫邪死后,季字卿找到了传说中的兵符,光明正大坐上了王位,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率领乌达大军压境,向朔月进攻。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谢青珈拿了兵符才知道打仗不是闹笑话!接连败了几场,就哭着跑着来求谢青慕来了。皇帝亲自登门造访,人家慕王呢,就一个字:忙!就把皇帝从王府撵了出来。
可这皇上毕竟不是白当的,谢青珈在后宫里把谢青慕暗暗地一顿臭骂之后,就决定挑个软柿子捏。
所以呢,李桐儿的小脸‘刷’地就红了。这皇帝看着和颜悦色的,其实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说甚么皇后要请她吃饭,大家女人们聚一聚,这么一个破理由把谢青慕拦在外面,拉着她的衣袖那叫一个哭,哭的稀里哗啦,昏天暗地,说甚么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专挑她听不懂的说,不得已,她才答应让夫君出战了!
“王妃!”谢青慕突然开口唤了一声李桐儿。李桐儿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整个人耷拉着脑袋更加无精打采。
“其实,即便王妃替本王答应了出战,也不必自责。更不必妄图做点什么来弥补。”谢青慕换这一句话的语气,温软的,体贴的,把周围空气也说得热了起来,李桐儿感到脸上的温度更烫了,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李桐儿疑问的眼神,谢青慕自己也觉有些别扭,幸好满屋子里全是浓烟,才没有被李桐儿看见他的不自然,谢青慕清一声嗓子,用手作势挥了挥烟雾,走出了门。
“夫君,夫君你别走,你还没看我的烟雾弹呢!这是最新品!”李桐儿追着跑出去,可是直到出战的那一天,谢青慕也没有答应让她跟着出征。
“你知道现在季字卿拿到了兵符的势力有多么强大么?你一个妇道人家,出现在军营里像什么样子!”他恶狠狠地训斥了李桐儿一顿,就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奔着前线去了。
谢青慕走了,留下李桐儿一个人。留下了已为人妇的李桐儿。谢青慕还是想漏了,嫁人了,李桐儿就会老老实实地当个遵循三纲五常的家庭妇女了吗?
不会。
现在的李桐儿,正在把最后一批研究成功的炸药放进鼓鼓的包袱里,把银票放进怀里,把飞爪百炼锁围在腰上,拍一拍衣袖,带走一大片云彩。
谢青慕是去朔月与乌达的交界处,李桐儿拿着从他房间里‘顺手’拿来的地图,这自从结婚以后,她胆也肥了,进出谢青慕的房间随意的很,看上了什么东西也顺手都统统地拿走,谢青慕的眉头一次比一次皱得深,却也没说什么。
李桐儿雇了一辆马车,奔着同一方向优哉游哉地追赶谢青慕。他不是说妇道人家在军营里不像话吗?她特地买了一身男装,把自己弄成个风流公子的模样,这下子,他应该就没话说了吧!
李桐儿正在马车里美滋滋地沿途看风景,就忽然觉得外面引起了一阵骚乱。
“出了什么事?马车为什么停下来?”李桐儿抚起车帘,露出半张脸。
“前面有一行人马过来了,这儿过不去了,要想办法绕路。”车夫担忧地看着前面,那神色忧愁的很,似乎那前面是洪水猛兽要扑过来了一样。
“人马来了就来了呗!咱们为什么要绕路?等他过去了,咱们再走!”李桐儿一脸的不服气,这光天化日的,虽说她这是‘微服出巡’,可这还是天子脚下呢,王法当前,还用怕谁怕成这个样子?
“这前面……是侯爷府的马车。咱们这平民百姓可惹不起,听说这小侯爷的性子吓人的很,一个不小心招惹到,下场说不准比死还惨。”
“小侯爷?”李桐儿惊呼一声,随即捂嘴,心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她这辈子要非说还怕什么人,这就是王安府了!自从他那天带着大红花轿来到王府,孤身而来,孤身而去,她就知道,她欠了他一辈子都还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