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李桐儿看着被凌宫一干众人围攻的王安府,“可是他还在那里,咱们不能……”
“你到底在想什么!”谢青慕忽然厉声喝了她一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钟莫邪的人很快就到,先有凌宫,如果再加上他的人马,我们连骨头都剩不下!”
“哈哈。慕王的话,深得孤的意!”一阵笑声适时地传了过来,钟莫邪早已经在他二人的三米开外处:“慕王,你确实对老夫了解得很哪!”
那乌压压的一片乌达大军,跟在钟莫邪身后,他话音落下,只身掠起,如同草原一只苍鹰,呼啸而下,直向谢青慕而去。
谢青慕软剑出鞘,横剑相迎,只是他没想到,钟莫邪的武功居然有如此之高,到最后,李桐儿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谢青慕被钟莫邪一步步逼向死角,眼见就要掉下山去。
“小心!”
其实谢青慕虽然不敌钟莫邪,但是实力也不过只是差之毫厘,他本来打算,显露出弱势,将钟莫邪引到山崖边上,钟莫邪一心制胜,稍加闪躲,则可将他晃进山谷。谁知此时李桐儿突然大喝一声,谢青慕一愣,反应慢了一刻,战场迎敌最忌分心,且那钟莫邪忽然剑锋一转,忽然对准李桐儿,李桐儿闪身,躲过一剑,却被钟莫邪横出一掌,击中前胸,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直直落下山崖。
谢青慕见李桐儿落下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来得及,就飞身冲了下去。
钟莫邪见计划达成,慕王神罗悬崖,十分满意,转身离去。
山崖下,谢青慕一手拉住李桐儿,一手拉住了悬崖壁上的一枝枯木,两个人摇摇晃晃,悬在天地之间。
这个时间,霜露比较重,谢青慕抓着那木枝,一人支撑尚是勉强,这时候却又加上了李桐儿的重量。
李桐儿眼看着一颗颗汗珠从他的脸上留下,看着他死死抓紧自己的手,他没有弃她。这就够了。
“青慕,你放手吧。”李桐儿哽咽着说,“我这一辈,到哪儿都是个累赘,你对我好,到最后,就只会连累你!你对我的情义,我记住了。这辈子无缘,下辈子……如果上天还能让我遇见你,那时候,咱们再做一对很恩爱恩爱的夫妻。”
“你说得对!咱们一定会做一对很恩爱很恩爱的夫妻!”
谢青慕的视线始终看着头顶拉住的那一根木枝,“其实,对本王来说,得一人相伴,生与死,本来也差不多……”
他低下头,对着李桐儿一笑。这是李桐儿第一次看见谢青慕笑,还带着一丝羞涩,如同春日的阳光,恍惚了她的双眼。
谢青慕牢牢抓住木枝的手,忽然松开,瞬间将胳臂硬生生向木枝插了进去。木枝穿透了谢青慕的胳臂,谢青慕喃喃道:“这……这样,我就不会松手……”
“你……”
从胳臂流出的血,有一滴溅在李桐儿脸上。李桐儿忽泪如泉涌。
“你怎么那么傻,这样会血流不止的!你快放开!快放开!听见我的话没有?”李桐儿气急,空着那一只手用力,想要掰开谢青慕紧紧握着的手。
“求你了,你放手吧,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你别乱动!”谢青慕无奈地看着李桐儿用力掰开他的手:“我叫你别乱动!”
“对不起!”李桐儿还是挣脱了他的手,就这样在谢青慕的视线里直线下落。
“桐儿!”
谢青慕将血淋淋的胳臂从木枝中抽出来,跟着她跌进了山谷。
“你为何还不动手?”钟莫邪离开谢青慕与李桐儿跌落的山谷,就看见了凌霄正与王安府缠斗在一起,他看着凌如雪,“为何不去帮霄儿?”
“我……”凌如雪看着王安府,欲言又止:“我……已经派了手下去,去帮霄儿。”
“哼!孤已经知道,他乃是朔月的丞相王钦若的独子,刚刚谢青慕已经被孤打下山崖,杀了他,朔月的这两座擎天柱,就会全部倒塌!”
“什么?”凌如雪忽然一惊,“你说他是谁的儿子?王钦若?朔月的丞相,是王钦若?”
王钦若……
那王安府他……
凌如雪忽然悲戚万分:“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他是王钦若的孩子!”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钟莫邪不理会她,直接向王安府出手,“孤现在要了他的命!”
王安府本就重伤在身,只是凌宫的众弟子都对他存着或多或少的不舍之情,所以才一直处在僵持状态,钟莫邪一出手,背着王安府就是杀招,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那一掌打在身上,必定筋脉尽断!
“不要!”
“不要!”
生死一线,眼见钟莫邪的一掌就要了王安府的命,两个女声同时响起,凌如雪与凌霄一左一右,挡在王安府前面,硬是挡住钟莫邪的一掌。
凌霄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她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后退了一步,走到人后。
“你……你是,”凌如雪看着王安府,王安府也看着她。有些事,只需要看着彼此,就已经心知肚明。
“你……”凌如雪的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她看了一眼别处,“……你为何要来。”
“我来,是为了看看你会有很么报应。”王安府平静看着她,心安理得地说:“我不相信你这种人,会得到幸福。”
凌如雪的心狠狠撞了一下,她伸手揪着衣襟,总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头来,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给我。”王安府忽然伸出手。
“凌霄身上的毒,是你制的。”
凌如雪不明白他是何意,可还是从怀中慢慢向外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如雪!你在干什么!”钟莫邪沉默了一下,恍然大悟:“难道,他是你的……”
“那他就非死不可!”
“莫邪,你不能这样对他!他同样是我的骨肉啊!”凌如雪也顾不得其它,钟莫邪要杀王安府,她要救王安府。两个人周旋的不可开交。
王安府看了一眼凌如雪,眼神复杂,最后还是离开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