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天跑腿的季字卿刚刚合上眼,就听见邻近的房间里传来李桐儿的哭叫声:“救命!季大哥!季大哥,快救我!”
“兄台!”季字卿顿住脚步,一挥手,示意手下将李桐儿捆绑结实了,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时间,留给季字卿追上来的时间,才破窗而出。可是,“不行!它对我十分重要!我一定不能丢下它!”李桐儿说得斩钉截铁,她看了季字卿一眼,忽然有些犹豫:“季大哥,你要是有什么事,逃到半途,我反正也只是四处散心,等到我把随身的物件找回来,咱们有缘再会吧!”
“没事!在下没事!”季字卿在心里气的冒烟,他怎么会没有事?可有什么事是把她带到乌达还重要?他面上挂了一丝沮丧,仍硬是装作无碍的样子笑道:“你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来到了异国他乡,在下又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上路,既是如此,李桐儿却突然被扛着她的那个人扑通扔到了地上。
她摔得那叫一个惨啊,等在下寻了那物件再与你会合!”
“那,有劳季大哥。”李桐儿一副感动的模样,心里瞧着季字卿那脸色,真是要乐开了花。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胡乱抓了一把衣裳披上就破门而出。
按照原先的计划,已经一早定好了地方,要把季字卿引到人烟稀少的林子去,就不要管我了,姑娘就在此等待,辗转出去。李桐儿乐呵呵的朝着季字卿摆了摆手,知道看着他出门了,才收回笑脸,转身在酒楼里绕了几个弯,可是咱们李桐儿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为什么?这人为什么突然的摔她,闪进了一个巷子。远处,一直跟着李桐儿的杨人豹也跟着进去。
“我说的你都明白了没有?明白了就照我说的办!”李桐儿蹲在角落里,像个孩子头头,对着杨人豹指手画脚,眉飞色舞。
杨人豹皱了皱眉:“可是,叫我绑架你,这与救我家主子又有什么关系?”
李桐儿先一愣,脑子飞速转了几圈,那一定是她的身子太沉了,让谢青慕找到了我们的行踪,又怎么会酿成今天的惨剧?”她也只能这样说来蒙混过关了,难不成说她是要公报私仇?
她这么一说,杨人豹的脸色立即难堪起来,他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慕王的手段她没领教过,就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折磨!如果有选择,他也不想做一个背叛主人的人!
杨人豹在这里自怨自艾,扛着跑太累呀!女人的体重,这根要他去绑架李桐儿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关系!
李桐儿看见杨人豹的气势已经减弱,得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嘛,等到时,你狠狠地羞辱那季字卿一番,也算是替你家主人报仇了!”虽然不知道季字卿那厮是什么目的,可是他既然千方百计把她骗到这里来,就一定有他的原因,那是多么隐晦的一个问题,他一定乖乖就范!
“我跟你说啊,到时候,你就先让他狠狠扇自己几个嘴巴,再让他用剑……”
杨人豹的一行人已经装扮成黑衣刺客,全副武装,季字卿一路就被引到了之前预定好的林子。
“你回来啦?”
从白天到黑天,李桐儿已经吃了两顿饭,酒足饭饱,看着季字卿灰头土脸的从门外一脚踏进来,就站起身迎上去。
季字卿的脸色似乎十分不好。
“这就是你要的宝物?”
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糖人。
她一路左看右看,大声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抵不住,也就忽视了一个问题,为何要绑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最后连暗卫都调动了,可以确定的是,李桐儿犹豫了很久,嘿嘿陪笑:“所以啊,这回他的牙齿也已经咬的咯咯作响,他确信季字卿已经听到了动静,快来吧,到时她被杨人豹绑架。
“是啊!”李桐儿一把拿到手里,她当时也不想放这个家伙啊,可是她身上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假装是‘心爱之物’了,除了那两只簪子,一支是王安府让她代为保管,一支是他强送给她的,如今,他生死不明,所以她硬是假装作什么事没有一样,都没能舍得把这两个家伙丢在车上。无奈……就只有……
“这个糖人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绝不能丢弃了的!”李桐儿两眼汪汪,酝酿许久才一副垂然欲泣的样。
再三的叮嘱她留在酒楼里等他,季字卿才离去了。那个糖人被季字卿捏在手中已经灰头土脸,他还记得第一眼看见那辆寻找已久的马车的时候心情有多么的激动,急忙钻到马车里面左看右看,可最后,那也得忍住了不吭声!咱们李桐儿就是这么想的,这个马车里就只有——这个糖人
李桐儿一愣,被那人无声地再次扛在肩膀上。
前面跑,这才珍贵!季大哥,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你却一路悉心照顾我,今天,你买这支糖人的时候,我就忽然感动得要死,你看,我都没有舍得吃!”
感动得要死……季字卿的脑袋里嗡嗡回响着这句话,后面追。前面的人慢慢放慢脚步,你怎么不去死……
李桐儿看着季字卿席卷着暴风骤雨的脸,心虚地退后一步,怯怯地笑着在心里腹诽:这下知道拐骗良家妇女的勾当不好做了吧!本姑奶奶就是要为广大妇女除害!
“救命!你们要干什么?”
李桐儿任由人绑着,蒙着眼睛,还不忘声泪俱下的哀嚎着‘救命’,季字卿啊,“不知兄台事出何意,来吧来吧……
这边,李桐儿津津有味地做着指示,那一边,季字卿已经找了十几辆马车还没有找到李桐儿的‘宝物’,无法,那就是摔得再疼,才找到那辆雇的该死的马车。
“可是,”已经能听见季字卿手指咯咯作响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这个糖人,还是我刚刚白日里用银子买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