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云霄,宣告着他来到这个世间。
“倾幽,是个男孩。”夏之寒把孩子包裹好,一脸欣喜地告诉床上虚弱的女子。
“男……孩?”倾幽把嘴中的东西取掉,喘着气问。在夏之寒要把孩子抱给她看的时候,下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痛。
“寒,恐怕还有一个。”
“啊!”
夏之寒不敢置信地叫出声,他相信今天一定是他这一生表情最多的一天。把孩子放到一边,又开始了一阵手忙脚乱的接生。
这次要比先前好一点,没多久,孩子就生了下来。
倾幽看着两个孩子,眼中蓄满了泪水。他们终于平安生下来了,可是萧千旭却再也看不到了。
两个孩子似在安慰母亲,不停晃动着小手。圆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甚是招人喜欢。
倾幽取出萧千旭那块玉佩,小心地放在儿子怀中,在他粉嫩的小脸上轻轻吻了吻,痛下决心:“寒,把这个孩子送走。”
“倾幽,你,为什么?”夏之寒不明所以地问。
“原因我日后再告诉你,求你快把他送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倾幽哀求,她也舍不得啊!
“好!”
不管倾幽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照做,等倾幽看过孩子最后一眼,夏之寒抱着孩子,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悄悄离开军营。
夏之寒走后,倾幽抱着旁边的女儿,禁不住哭出声来。孩子生下来,哭声肯定已经惊动了其他人,萧逸涵也可能正向这边赶来。
她不能让萧逸涵知道她生了儿子,那样他会想办法除掉孩子的,是女儿的话,将来就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或者他会手下留情。
事实证明倾幽的猜测没有错,很快帐外传来了深浅不一的脚步声,想必是萧逸涵闻声赶来。
擦干脸上的泪水,等候他的到来。
“倾幽,你……生了?”萧逸涵一走进来,就看到床上的斑斑血迹和倾幽旁边的孩子,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嗯,是个女孩。”倾幽撑着体弱的身子,把孩子递过去,意思自然是让他检查。
“我相信你!”萧逸涵接过孩子,仔细打量:“孩子长的很像你。”幸好是个女孩,否则,他又要做出伤害倾幽的事。
“夏之寒呢?为什么没有派人通知我,好让我提前为你找人接生。”萧逸涵一边唤人进来收拾,一边质问。
倾幽冷笑,通知他?好让他来把她的孩子一起除掉吗?
“夏之寒去请产婆了,因为太突然,没有来得及通知皇上。”态度恭维,温柔娴熟。
萧逸涵把孩子还给倾幽,坐在她的身边,别有深意看着她。许久,开口:“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千旭不幸战死在杀场上。”
“哦,那还请皇上把我夫君的尸体还给我。”倾幽淡淡地说,目光落在女儿的身上。
或许,她和萧逸涵一样,虽然心里都知道萧千旭不在了,但理智上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倾幽,你不难过吗?”他看不透这个女人,试问有哪一个做妻子的,在听到丈夫死去的消息,连一点悲痛的表情也没有,甚至冷淡到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
倾幽勾起一抹嘲意:“难过,有用吗?他会活过来吗?倾幽累了,皇上请回吧!”隐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握紧,冷冷地下逐客令。
他有什么资格来问她,如果不是他,萧千旭怎会……此刻,她恨不得把萧逸涵千刀万刮,生吞活剥。
再不赶他走,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和他来个玉石俱焚。但现在不能,他们的孩子还小,她不能让萧家真的断了后。
她要忍,等一切安排好,就是他们真正了断的时候,她会要他血债血偿,萧千旭的仇,她一定要报。
“好,那你早点休息,我让冷言在外面保护你。”萧逸涵看倾幽的确有点疲倦,起身道。
望着萧逸涵离去的背影,倾幽的眼里流露出赤裸裸的恨,派冷言在外看守,无分只有两个原因。
一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二来防止她自杀。可惜他料错了,她根本不会想不开,如果死,她也会拉他一起下地狱。
夏之寒离开军营以后,找到一户看上去还不错的农家。把孩子交给妇人,又送给她一些银两。
“麻烦大嫂了,到时候我会回来把孩子带走。”
“兄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等你回来,肯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妇女看上去,到也是个热情的人。
夏之寒最后望一眼孩子,转身离开。路上他已经想明白,倾幽一定是怕孩子出事,才让他带出来的。
他先把孩子寄放在这里,等事情平定下来,再回来把孩子接走。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一走,再回到这里已是空无一人。
在夏之寒走后没多久,一个黑影走进房间,寒光一闪,屋内响起一声惨叫和婴儿的啼哭……
一个月后
倾幽经过一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行动如初,令她庆兴的是孩子并没有因为早产而有任何异样。
孩子的名字,她用昙雪当初起的,叫萧恋雪。大半年过去了,不知道昙雪如今在哪里?
这一天,天气晴朗,却格外让人觉得冷彻心扉。萧逸涵刚刚命人来通报,说是找到了萧千旭的尸体,要她亲自去验证。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她和夏之寒来到军中大帐。第一迎入眼帘的就是中间那口刺目的漆黑棺木。
深吸一口气,她在心中鼓励自己往前走,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多么希望里面躺的人不是萧千旭,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里面躺着的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一具白骨。上面有很多大小不等的碎骨,很明显死前受过无数的重击,抑或是箭伤。
这一现象和她那晚听到的对话,非常吻合。尽管如此,她也自欺欺人对自己说,这是一场巧合,里面的人可能不是萧千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