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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少主!”乔莫钊霎时急红了脸。

“呵。”凌弈轩冷眸撇撇唇,马背一夹,铁蹄铮铮扬尘跑在前面,“本少主给你两日时间去查云轻雪的生母,两日后,最好给本少主一个满意答案!”

黑牢不愧是黑牢,除了黑,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轻雪躺在里面,动不想动,看不能看,闭着眼睛。

其实睁开眼睛跟闭着眼睛一样,反正都是黑漆漆一片,都无所谓的。她只是突然害怕这样的死寂,害怕每次一睁开眼,又是无边的黑暗,每次一伸手,碰到的不是肉乎乎的老鼠就是带着恶心气味的蟑螂。

不知道这个大夫人还要将她关多久,比起这样的心理煎熬,她宁愿多挨几下板子。皮肉之苦挨一挨就过去了,但是这没有光亮的死寂,就跟大海一样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哐当!”黑牢的大门终于开了,一丝暖阳照射进来,射得她眼皮直发疼,她连忙用手遮住,反倒不能适应。

“大夫人让你先去梳洗一番,然后去飞凤楼。”

“飞凤楼在哪里?”她依旧用手遮着眼睛,从那黑牢里走出来,是的,走出来。十五大板后的粒米未进,她能走出来全靠擎苍渡给她的那股真气撑着。如果没有这股护体真气,敢情大夫人还真的打算将她饿死。

“你先出来,善音一会带你去。”

“云浅呢?”

“等时间到了,大夫人自会放她出来。”

就这样,她几乎是被这两个丫鬟拖着拽着回到了她的新房梳洗换衣裳,而后走到与文殊兰离得极远的飞凤楼。

此刻飞凤楼正大摆宴席,爹爹和大娘都来了,坐在桌子旁哭丧着脸却不敢吭声。而凌弈轩穿了一袭舒适合身的月牙白袍子,长指捻着杯,安静喝酒。眸一抬,盯着脸色苍白的她。

“轻雪,怎么是你?”看来,还有很多人摸不清状况。

“爹,大娘。”她脸上带笑,甜甜喊出。

“翩若她……”云孟亭嘴唇蠕了蠕,终是将质问的话打住,道:“她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咳,你知道吗?你大哥出事了。”

喝酒的男人,眉峰微微蹙起:“岳丈大人知道翩若现在在哪里?”

“这个……”云孟亭夫妇有些难堪,答不出话。为什么现在出现的人会是轻雪而不是翩若,他们还搞不清楚状况呢,假若说现在弄错人了,岂不是自个儿往刀口上撞。“翩若一个闺中女子,自是不方便过来。”

“是吗?”凌弈轩即刻呵呵笑了两声。

氛围有些压抑,轻雪压住心头的慌乱,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他……”云孟亭马上哭丧起老脸,哽咽不成样:“今日过来,就是想告知你,你大哥他,他,被火烧死了。”

“啪!”轻雪手中的玉筷直落落砸下,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大哥死了?怎么可能?擎苍只挖了他一颗眼珠子,不足以致命的。

“呵。”对面男人的唇角又淡淡勾起,没有发出声音,却有刺眼的弧度。这样沉重的氛围,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优雅用膳。

于是,没有人说话了。

膳后,他漱了口,客气说了两句话,去他的引凰楼处理公事了。而她和爹爹和大娘,则移步到飞凤楼独立的花厅详谈。

一进门,乔氏迎面一个响亮的巴掌甩来,打得她直往墙上撞,“你将翩若藏到哪去了,还有天佑,就那么不明不白死在你房里……你快将他们还回来……”

大哭大叫着,又要跑上来抓她,却让云孟亭扯住了。

此刻她还未从这些消息中缓过神来,那一巴掌更是打得她直发晕,撑着桌角,冷道:“我没有杀大哥。”

“嘭!”乔氏的反应是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失控的朝这边砸过来,“一把大火烧了你的房间,你却失踪了,这事不是你干的还会有谁?你恨翩若抢了白杨,更是嫉妒她的命生得比你好,于是你心生怨怼……”

轻雪唇角冷冷扯了一下:“我不需要嫉妒她。”

“那她呢?为什么嫁过来的人是你?你将她弄到哪去了?还有,天佑是你大哥,你如何狠得下心……”

她凤眸半眯:“我说过,我没有杀他!”

“天佑就是在你房里被烧死的,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她不做声了,脸色愈发的冷。

“禀二夫人。”此刻,门外一个穿桑葚紫衣的小丫鬟急匆匆走出来,盈了盈身,望着门里:“大夫人让奴婢来通报一声,说客房已经准备好了,云老爷云夫人过去就寝。”

“好。”这场闹剧才算落幕。

而后等她撑着虚弱的身子走回房,却突然传来要侍寝的命令,或者说,该补办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热水一桶一桶的提进来,沐浴香汤,沐浴完要抹香露,穿薄如蝉翼不带内衣的纱衣,长发拧干披散,室内熏香……

她在纱衣外又披了件外衫,推开窗子:“好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这话,是对那一黄衣一绿衣的丫鬟说的。

“等爷过来了,我们才能出去。”黄衣善音冷道,走过来又给她将窗扇关上:“爷就寝的时候不喜欢这外头的兰花香气。”

轻雪回头,看了这丫鬟一眼,走回来:“你本是大夫人房里的人,为何要来文殊兰?”

她认出这个丫鬟就是那日在御龙山庄不客气遣她的大丫鬟,大夫人的心腹,名叫善音。

听她如此一问,女子修得弯弯细细的柳叶眉往上一勾,冷道:“这是大夫人的命令,请二夫人不要过问太多。”

轻雪微冷的笑:“好,大夫人的事我不过问,但是你们现在是我房里的人,我现在需要抹膏药,你们是帮忙还是退出去?”

两个丫鬟不做声,冷冷立在那里,训练有素。

轻雪眉一蹙,走进内室自己将衣衫褪下,用小指勾了一点膏药轻轻抹在被打伤的臀部,晕开。她伤的到底有多重,大夫人清楚,凌弈轩也清楚,可是他却偏偏选在今夜洞房花烛,并在宴席上只字不提翩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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