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真的只能得到她的友情,他在心里说着千万次爱,却始终留不住她,难道当初的错,真的一点儿都挽回不了了吗?听到她说要走了,他才在急切之中,看见了出口,然后他伸出手抓住她,终于走出了白茫茫的一片。
“琉,你醒了啊?”她很高兴,他终于没有再逃避下去,选择面对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在我身旁,可是能不能开灯,好黑啊。”
蒲枫为之一怔,大声叫道“医生,医生……”难怪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少了光彩,空洞的没有焦距。
检查过后,医生说,似乎是被颅内淤血压到了视神经,其实不做手术,过些时日淤血散了,应该就能看见了。
知道自己不是瞎了,他才放下心来,其实想到昏迷中所听到的一切,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在七年前的错开就已经注定了以后的无缘,这一次在生死边缘的游走,让他明白了,是的,就算是没有了爱情,可他还有莎莎这个女儿,他不能自私的以为没有爱情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以前从没有珍惜过她,如果珍惜过,一切就不会变成这幅光景了。
知道他看开了,她也就放心了。
其实今天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也给了自己一些启发,她一直以为她心中的爱被夜琉这个人塞的慢慢的,挤不下另一个人,可现在才发现,其实在这七年间,就已经把夜琉这个人渐渐的赶了出去,她的心是空的,只是她固执的不让任何人去进驻,不但骗了别人还骗了自己。
楚御霆对自己痴心一片,宠她,疼她,爱她,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科纳对自己痴心相付,为她不顾一切,痴狂着,却得不到她的回应。
这些年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不止这样几个,她却能狠心拒绝。
可为何偏偏对忆凛的追求,她竟然破天荒的接受了,她给自己找了理由,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从来不带任何目的,是那么的纯粹,可是她也同样在欺骗着自己……
她早就偷偷的把他放在了心底,因为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觉得自己很温暖,很安心,因为相信他的心中只有她。
他有个很大的优点,可最讽刺的是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他太心软了,太温柔了,其实她一直都在等,等他说即使对全世界残忍也无妨,他只要对她温柔,对她心软就好,可最后她还是输了,输给了他的心软,他的温柔,他对全世界都心软,都温柔,却只对她和自己残忍。
即使他现在选择了放弃她,她仍然相信他的心里只有她,可是她的爱不够霸道,不够自私,因此她在乎凛的感觉,尊重他的决定,让他自己做这重要的选择。
放开了好不容易接受的爱情,她的心里岂会不同,只是她的自尊告诉自己,她没有了爱情,可还拥有亲情,友情,事业,她不是当年那个贫穷的就只剩下爱情的小女孩,只知道卑微的爱着。
医院里,忆凛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踏进了童瑶的病房,就只见她趴在病床上低泣着。
“小瑶,我来看你了。”
童瑶闻声抬起头,哭肿了的眼再次控制不住掉下了晶莹的泪珠。
大声的吼着“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永远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心里则在痛着,这十多天来,他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她一天又一天盼着,可忆家的每个人都来看过她,却只有他没有来过,她从期盼到绝望,他的心里始终没有她,即使她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他仍然不关心她。
“小瑶……对不起。”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他的心里就更愧疚了。
她用尖锐自嘲来掩饰着自己的脆弱“滚,你来什么,是来看我这个残废的吗?说一声对不起,然后呢?”她觉得自己很不堪,面对他,她很自卑。
“小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为我牺牲了什么,我很难过。”明明知道这次来,他已经做了决定,可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他意识到一旦说出口,他就回不了头了。
她哀伤的看着他,最后心还是软了下来“凛哥哥,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了,否则我在你的面前真的是无地自容了,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狼狈。”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小瑶,我会好好对待你的。”他终于说了,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的心是那么的痛,仿佛已经坠落地狱一般。
苦涩的摇着头“凛哥哥,你知道吗,以前我是多么的渴望你这么对我说,可是现在的我是个残废,而你也只是为了报答我救了你而已,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报恩,是同情,却惟独少了爱情,你承认吧,你的心里始终都只有那个女孩,没有我。”她的心很苦,如过是从前,她还会奢望,能让他渐渐的哀伤自己,只要给她机会,可现在,她已经……怎么还配的上凛哥哥呢。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是,我很爱她,可是在她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的在乎,或许我和你之间不会有爱情,可我会娶你,然后照顾你的。”他只能这么做了。
这些年里,她无时不刻的不想成为他的新娘,可此刻他的求婚却并不让她高兴半分,因为她很清楚,凛哥哥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那她嫁了又有何用呢。
几乎可以从他的眼里看到痛苦的挣扎,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我……”她才想回绝,童父就和童母就冲了进来,抢在她之前说道“好,你先回去准备婚礼。”
“爸妈,你们不要替我的事乱拿主意。”深呼吸,咧开嘴笑了“凛哥哥,要我嫁给你也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让蒲小姐做我的伴娘。”
不知为何前一刻还在反对的童瑶,后一刻就应允了,只是附带了另一个条件。
忆凛一怔“为什么?”这几天来,做了这个决定,他的心就像是在心间划上一道伤痕,这道伤痕如今还在滴血,或许永远都无法愈合,而她所提出的条件无疑是在伤口上撒上一把盐,痛的他死去活来,而他却只能自嘲一声,活该。